顧言墨越看,心底越是發寒,這一幅幅畫真實的就好像每時每刻都注視著他一般……是什麼人可以做到無時無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他繼續向前走,不遠處的路中間擺著一個畫架,畫架前是一個身著唐裝,頭發披散著落在肩膀上的男人。
顧言墨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歪著腦袋正巧可以看到畫上的內容——他赤身裸體,正在展現人體美學。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畫架就被一團團的白霧遮住了,坐著的男人也站起來看向他,表情溫柔而癡迷。
“言墨,我們會像小時候一樣永遠永遠在一起的,對吧?”
顧言墨想搖頭,事實上,他卻是溫柔地攬住了那人,微笑著哄到,“當然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男人很滿意,笑著環上他的腰,好在下一秒他如前麵兩人一般也消失了。
顧言墨這次倒是習慣了,繼續向前,前麵沒有再出現奇怪的地方,一直到了路的盡頭,那裏站著的人身形單薄,和前麵的三人相比,他的穿著格外寒酸,連身上的白毛衣都是破舊的。
那人轉身,顧言墨看到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可那眼睛裏卻沒有光,他正失望落寞的看過來,那黑沉沉的眸子裏滿滿裝著無法言說的情感,看的顧言墨莫名覺得心髒一陣抽痛,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不是說隻要我一個人嗎?那他們算什麼?我算什麼?”
顧言墨下意識要辯解,就聽身後傳來不約而同的聲音,“對啊,那我們算什麼?嗯?”
顧言墨猛然回頭,前麵消失了的三人不知什麼時候都站在了他的身後,三雙眼睛緊盯著他。
後背冷汗涔涔,顧言墨下意識後退,麵前的三人被白霧慢慢吞噬,變成火光,火光中是一片燒毀了的別墅,別墅中站著三道熟悉的身影。
顧言墨眼眶一熱,一瞬覺得那就是他的家人。可他一個孤兒,哪來的家人?
頭開始撕裂般的疼痛,顧言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慢慢竟有種窒息感。
他猛然睜開眼睛,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他還在家裏床上,剛剛的一切真的隻是夢一場……
顧言墨已沒了睡意,伸手摸到了手機,手機裏是他才看了一點的小說。
這小說就是毫無新意的古早霸總文,隻不過裏麵一個渣攻霸總和他同名同姓,他才拿來看。
睡前看到了花心霸總顧言墨為了給正在追的小學弟周逸軒過生日直接包下了整個彎刀夜場,卻在夜場裏看到了一個更合心意的服務生。趁著大家都在包廂裏玩兒,他便以去衛生間的名義跑出來,將那個服務生堵在了樓梯口的位置。
而這個服務生就是之後要和這位花心霸總來個幾十章愛恨糾葛的主角受單書寒了。
顧言墨一邊吐槽劇情一邊往後翻看,剛翻頁,心髒卻傳來一陣劇痛,細細密密的痛猶如無數根針要從其中破出,他的臉色一下變白,雙手死死按在心口處。
熬夜多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心髒不舒服的時候,可沒有一次如這次一般劇烈,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顧言墨竟也隻是歎了口氣,行吧,這次要是掛了,希望下輩子投個好胎吧,不要像這輩子一樣辛苦了。
如噩夢猛地驚醒,顧言墨倏地睜眼,上一秒心髒處那樣真實的痛感早已消失不見,剛剛的一切仿佛都隻是他的錯覺。
隻是就一秒鍾的時間,他怎麼就從他的臥室瞬移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學長,你在幹什麼?”
這聲音明顯和周圍那些仿佛隔著一層膜的玩樂聲不同,顧言墨有種那人是在和他說話的錯覺。
同時這聲音也將他從怔忪中抽離出來,第一時間,顧言墨隻覺得手指下似乎有什麼滑滑軟軟暖暖的東西。
下意識地摩挲一下,絕妙的手感使得顧言墨微微挑了下眉。
“啪”的一聲脆響,右手被猛地揮開,打的力氣還不小,顧言墨整隻手都麻了。
這下是徹底回了神,顧言墨呆呆看向打他的人。
麵前的少年卻微紅著臉,眼睛裏滿是憤怒,看著他的眼神倔強又委屈。
顧言墨被看的心虛,仿佛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視線飄忽著落在那人胸牌上,“單書寒”三字讓他整個人震驚地後退一步。
好在身後有一雙溫熱的手將他穩穩扶住。
顧言墨回頭便看到一張滿是關切的臉。
“學長,你沒事吧?”周逸軒說著,瞥了眼那邊的單書寒,眼神不自覺變得不善,語氣也冷下來,“學長和他認識?”
顧言墨夾在兩人之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緊張地扣手。
啊這……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