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主仆(1 / 3)

內房的門打開了,許厲行從裏麵走出來,目光隻落在江竹西一個人身上,溫和道:“竹西,這種人不可理喻,不必與她們浪費口舌。”

可謝暄妍和夏蓮就是要通過言語上的一論高低來證明自己的存在,若是江竹西和許厲行不回應,那她的鬧騰還有什麼快感,眉峰更加淩厲:“哼,今天還非要跟你們論論這個理,夏蓮,我們進去。”

許厲行擋在門前:“你們一身珠光寶氣,恐禁不住這房中的窮酸之氣,別讓你們的珠光寶氣沾汙了這間上房,白費了二小姐一番好意。”

謝暄妍被他一番話噎得無話可說,進退不得,恨恨咬了牙,道:“你們給我等著。”

說罷,轉身便走。夏蓮與一眾侍女小跑著快步跟上。

謝暄妍心道,橫豎要在這裏住幾天的,明日還要上街,看樣子江竹西也就帶了那一身衣服,明日當著眾多街坊的麵,她一定要讓江竹西下不來台。

方才侍女貶低他的話語,許厲行都聽到了,隻是覺得不與她們一般見識,也毫不在意。隻是聽到謝暄妍開始攻擊江竹西,他就必須要站出來說句話。

江竹西也是一樣的想法,說我可以,說許厲行,就是不行。

江竹西正要進屋,從院外屋簷下陰影裏,忽然跑出一個瘦小的身影,見著江竹西便拜:“主子恕罪,求主子救救奴婢。”

許厲行兩步走到江竹西身前,無聲地將江竹西與那人隔開。

江竹西聽著這聲音很是耳熟,道:“抬起頭來。”

那人慢慢抬起頭,散亂髒汙的發髻下,是一張瘦到皮包骨的臉,隻是眉目仍能看出過往的六七分,江竹西疑惑道:“你是……秋歌?”

那女子掩麵低聲啜泣起來:“是我啊小姐,奴婢想您想的,心都痛了。萬沒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您一麵。”

畢竟主仆一場,江竹西道:“進來說吧。”她並沒有秋歌那麼激動,秋歌如今已經是餘鴻鑒的妾室,她自然不能將秋歌再看作自己人。

秋歌進了屋,卻仍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許厲行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麵前。

原來,餘鴻鑒後來真的去找過跳崖的她們主仆二人,但隻找到了秋歌,便帶回府中。可與謝暄妍成婚後,秋歌變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以為餘鴻鑒解憂的說法,強納為妾,卻每日動輒打罵,言語侮辱。

“若不是想著此生一定要再見小姐一麵,奴婢都想、都想……就這麼了斷自己。”

江竹西靜靜聽著,不置可否。

“那天,餘鴻鑒公子忽然醒來,有些不太對勁,無意因為奴婢,訓斥了謝暄妍幾句,那之後,謝暄妍對奴婢,便又是好一陣毒打,關在柴房,三天不給吃喝。這麼冷的天氣,除了柴火堆,連床薄被都沒有。後來公子回府,救出奴婢,還說會帶奴婢今天來見您。”

秋歌將袖子卷上去,兩臂斑駁青痕,新傷舊傷疊加,手背上還有凍瘡。江竹西心有不忍,問道:“你如今作何打算,想回到我身邊?方才謝暄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如今不是小姐了,也養不起你這樣的丫鬟,若是讓我去說情放了你,恐怕這事還得找餘鴻鑒公子商量。”

秋歌連忙道:“奴婢不奢望能再跟著小姐過好日子,隻希望能再伺候小姐幾日,便是賠上一條性命也值了。奴婢會挑水砍柴做飯,粗活重活都能做,日常也做些刺繡偷偷賣幾兩銀子,奴婢能養活自己的。”

從前的秋歌,雖為丫鬟,卻也隻是鋪床疊被,陪她吃喝玩樂,挑水砍柴也是不做的。想來是跟她一樣,被生活磋磨得不得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