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該修煉了。”
身著淺綠色翠煙衫的丫鬟看著身側躺在貴妃椅上,雙手墊在後腦勺處,愜意地一邊眯著眼聽小曲兒,一邊吃著她遞過去的葡萄的公主,歎了一口氣。
“哎,老國公再厲害也飛升了二十多年了,公主,若是您修為再不精進,入不了仙府,這等榮寵又能……”
丫鬟抬眼看了看這個珠光寶氣的院子和不遠處唱曲兒的妙人兒,又歎了口氣,到底是沒有將最後那句話說出來。
“怎地,怕我養不起你呀?”
貴妃椅上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揶揄道。
一聽這話,旁邊坐著的丫鬟瞬間瞪大了眼睛,片刻後,才有些委屈地轉過頭去。
一轉頭,便看見自家公主的傾城容貌,不由得一滯。
即使日日形影不離,她每次看見公主,都還是會忍不住驚豔。
丫鬟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纖細的手指捏著一顆剝好的葡萄肉兒送到貴妃椅上躺著那人嘴邊。
“公主,您淨逗我!您明知道就算您一無所有明心也會跟著您的!”
“明心!你胡說些什麼?不要仗著公主寵你,你就肆意妄為,竟連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還不等寧熙反應,一直半跪在她身側為她捏肩的丫鬟便咻地抬頭怒瞪著明心。
明心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便雙膝著地跪在了寧熙麵前,頭深深地埋著。
“明心說錯了話,請公主責罰!公主這般仙姿,自當是受上天眷顧,理應洪福齊天,盛寵不斷的!”
她方才真是昏了頭了,怎會說出詛咒公主“一無所有”的話呢!
明心心中悔恨不已。
寧熙沒說話,隻是心頗好地從貴妃椅上起身,就著明心交疊在頭頂的雙手,輕輕地將她拉了起來,順手將她手中的葡萄給撚走了。
“明心這雙手生的這般好看,我怎舍得罰你。”
將她拉起來後,寧熙盯著她的手出了一會兒神,然後便揮揮手示意不遠處唱曲兒的姑娘們下去了。
“明月,明心,你們也下去吧。”
“公主!”
明心有些詫異地抬頭,自從她進公主府以來,公主就從未讓她離過身,不管做什麼都讓她在身旁跟著。
這次,公主竟讓她走!
“公主說的話沒聽見嗎?”明月認定了是方才明心說的話平白惹了公主傷心,這下看著明心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好了,明月你別嚇她了,小姑娘不禁嚇的,今日就放你們假,準你們出府去玩一日。”
寧熙隨手從頭上取下兩個金色的發飾,往她們懷裏一人塞了一個,然後便起身朝屋內走去了。
自家公主總是動不動就賞他們金飾珠寶,明心二人已經習慣了,隻是看著寧熙的眼神更加的憂愁了。
君心難測,若是,若是宮裏那位起了心思,以公主這般純良的性子,又沒有夫家幫襯,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外麵看到的隻是公主府的繁華富貴,他們哪兒知道公主現在的處境呀!
宮裏那位已經一月有餘未召見過公主了。
兩個小丫頭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寧熙一瞧便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她站在木窗旁看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之後才邁步走到桌案旁,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隻要她還在南國一天,皇室便要護她一日。
他們都以為她爹老國公已經飛升了便護佑不了她了嗎?當年她可是親眼看著寧青那老頭子給整個皇室下了禁製的。
她也是親眼看見上一個帝王因為醉酒對自己心生不軌,僅在一息間便一命嗚呼了。
天下人都以為他是勞於政務,疲累致死。
隻有寧熙和皇室中人知道,他是被寧青的禁製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