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傍晚,位於鳳湖村最北麵的鳳湖旁,一個小男孩手持一根青色樹枝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麵一下一下的劈砍著,每劈砍一次,嘴裏就會發出“喝,喝”的聲音。
這個男孩大概七歲左右,頭上頂了一個小小的發髻,汗水順著下巴滴在腳下的草地上,身上的麻布長衫已經濕了大半,少年卻渾然不覺,隻是一下一下的重複著劈砍的動作,而在男孩不遠處,正負手站著一位中年男子,這名男子正看向男孩的方向,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名男子約莫四十左右,劍眉星目,麵容剛毅,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後,一副瀟灑不羈的樣子。一襲麻布長衫絲毫不掩他的氣勢,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負手而立,但給人的感覺卻如同高山一般,頂天立地,
“爹爹”,男孩的聲音響起,“凡兒已經完成了一千次劈砍了”,小男孩氣喘籲籲的跑到男子麵前,睜大眼睛看著他。
男子點點頭,說道:“好,今天完成的很不錯,快去洗把臉,咱們回家,你娘親已經在等我們了”,說罷,男子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石屋,當他看到石屋旁的那道身影時,眼神變的是那般溫柔。
夕陽的餘暉灑在石屋上,呈現出一種漂亮的橙紅色,石屋旁邊,一個女子抬手放在額頭,眺望著遠處這對父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夕陽下,一個飛奔向娘親的孩童,一個跟在他身後的魁梧男子,一個伸出雙手迎向兒子的美麗女子,遠處倒映著晚霞的湖水以及搖曳在微風中的柳枝,腳下綠意盎然的青草野花,還有那一縷飄向遠方的嫋嫋炊煙,讓人不禁感歎:好一副幸福美滿的黃昏畫卷。
鳳湖是整個楓楊郡最大的湖泊,位於楓楊郡最南邊的位置。鳳湖非常巨大,將近有萬畝之廣,沿湖走一圈也將近二十裏地。鳳湖四周都是山川,唯一進入鳳湖的隻有南麵的一條不算太寬的道路。
鳳湖村,因其圍繞著鳳湖所建而得名,這是一個相對比較大的村子,村子裏將近有三百戶人家。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鳳湖村的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守著這麼大一個資源,鳳湖村的日子,相對於其他村子,自然是比較富庶的。
鳳湖的西南方向有一個碼頭,長長的碼頭兩側停著數十隻漁船,此時夕陽西下,漁民們打漁歸來,漁在碼頭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這是鳳湖村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了。
碼頭中,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臉上滿是皺紋,但精神矍鑠,露出淳樸的笑容。往來的漁民看到他時,都會笑著和他打聲招呼,老者也都會一一點頭回話,這便是鳳湖村的村長,劉壽山。
看著繁忙的眾人臉上滿足的微笑,劉壽山倍感欣慰,“這十年來,我鳳湖村終於過上好日子了”。老者微微轉頭,看向鳳湖北側那唯一的石屋,他的眼中帶著無限的感激與尊敬,老者微微躬身,向石屋方向行禮,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鳳湖村能有今天,全仰仗恩公了”。
行禮之後,劉壽山望向波瀾的湖麵,就這麼靜靜的望著,一言不發,他的眼神中流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十年了,十年了”
十年前,鳳湖村
“村長,不好了,村長,不好了”
一道身影,邊跑邊喊的衝進劉壽山的家。
劉壽山正準備吃飯,聽到這個聲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劉安平時是一個很穩重的人,還從來沒有見他這般慌張過”,忙問道:“劉安,什麼事情慌成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不好了?”
劉安深吸幾口,喘著粗氣說道:“村長,我剛從南麵山裏打獵回來,下山的時候,看見大隊人馬向咱們村子來了”
劉壽山一驚,問道:“大隊人馬?有多少人?”
劉安回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得有三四百人”
“三四百人,三四百人”,劉壽山來回踱步,嘴裏反複念叨著,突然,他麵色一驚,像是想到什麼,忙看向劉安問道:“你可看清,那些是什麼人嗎?或者說隊伍中可有什麼標記”
劉安仔細的想了一下,說道:“他們的衣服五花八門的,我也分不清,至於標記,我哦對了,我隱約的看到人群中豎著一麵黑旗,旗上好像畫著白色的雲朵”
“噗通”,劉壽山一下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道:“黑旗白雲,黑旗白雲,果然沒錯,那是黑雲寨的標誌”
又是“噗通”一聲,劉安直接跌坐在地上,他是聽說過黑雲寨的惡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