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仿佛寧久微隻要敢說不原諒,那淚珠必定如斷線的珍珠般將她淹沒。

寧久微算是明白鄭意今日為何突然轉性了,這是硬的行不通準備來軟的。

論飆演技,寧久微還沒怕過誰。

隻見寧久微將西子放在地上,雙手交疊置於小腹右側,屈膝跪地,竟是衝著太後行了個大禮。

“臣妾初來梁國,不懂梁國禮儀,今日是臣妾第一次單獨拜見太後,生恐失禮見罪於太後,這才請意兒妹妹教導臣妾如何行大禮,太後您看臣妾的動作可合規矩?”寧久微說得情真意切,語音婉轉,眉心微蹙,叫人心生憐惜。

寧久微靜靜地跪在地上,一雙秀目澈似秋水,鬢邊的銀月步搖影影綽綽隻輕微晃動,氣度沉靜,周身似有淡淡光華,叫太後不由脫口而出:“甚合規矩。”

“喲,兩位妹妹都給母後行如此大禮,母後當真好福氣。”淑儀公主人未至聲先臨,三言兩語就將鄭意的行禮對象說成了太後。

這下鄭意也沒法繼續賴在地上,被淑儀公主直接拉了起來,一同進了院子。

寧久微本以為此事就此過去,沒想到吃飯時鄭意又故態複萌。

“小女這杯酒敬王後娘娘,還望娘娘能與小女盡釋前嫌。”鄭意端著酒杯,嬌嬌怯怯地朝寧久微敬道。

鄭意這是還沒演夠?

“鄭小姐言重了,你若是不嫌棄,可以稱本宮一身表嫂,老叫王後顯得格外不親切。”寧久微一臉懇切地看著鄭意,眼神透露出渴望被稱呼表嫂的殷切期待。

本以為鄭意定會被噎個半死,沒想到鄭意竟然從善如流地說道:“表嫂如此說,是不生意兒的氣了?”

“本宮何曾生過你的氣,本宮愛你還來不及呢。”寧久微一句比一句浪,她就不信鄭意不為所動。

沒想到鄭意聞言雖然頓了一下,很快又神色如常,“前幾日賞花會意兒深覺自己很多地方與表嫂相差甚遠,因此希望能夠跟在表嫂身邊向表嫂時時請教,也請表嫂能給意兒一個貼身侍奉表嫂的機會。”

鄭意一句話裏說了五個表嫂,也不嫌憋得慌,既然鄭意演性正濃,寧久微自然不能辜負。

寧久微笑盈盈地說道:“請教算不上,隻要鄭小姐到時候不會後悔就行。”還貼身侍奉,當她寧久微的身是那麼好貼的。

太後見寧久微與鄭意相處甚歡也是卸下了心中的擔子。寧久微雖然是假公主但也是行了冊封禮的王後,鄭意是鄭家這代唯一的嫡女,也是太後唯一的外甥女,以後鄭意的婚事少不得還需要寧久微操持,這兩人能融洽相處是再好不過了。

“王後和意兒年紀相仿,是該多親近親近。”太後笑得很是慈祥。

一段飯吃完賓主盡歡,似乎各方都取得了想要的效果。

往後數日寧久微過得很是舒心,沒事的時候要麼研究下皮影戲,寫寫劇本,要麼就是“教導”鄭意。

自從鄭意上次提到想貼身服侍寧久微,太後就準許鄭意也住到了宮中,就住在寧久微昭華宮的偏殿,美名其曰方便姑嫂溝通感情。

照寧久微說,鄭意哪裏是想貼身服侍她,分明就是想找機會接近梁玄,住到她的偏殿也是為了方便打探她的消息。

“娘娘,鄭小姐的丫鬟翡翠又在和咱們的丫鬟聊天。”木李邊服侍寧久微邊向寧久微稟報。自從鄭意誣陷何起後,木李對鄭意是毫無好感。

寧久微聞言勾了勾唇,“不急,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哭著求本宮放她回家。”

寧久微垂眸看著幫自己捶腿的木李,突然問道:“何起出兵靈姚,可有消息傳來?”

“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木李低聲說道。

“無妨,這種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寧久微拍了拍木李的背,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