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怎麼不情不願,該走的還是得走。
飛機轟鳴作響,發動機的引擎快速轉動,一切工作正常進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這架銀翼的飛鳥終於載著密密麻麻的乘客一飛衝天,直上雲霄,前往大洋彼岸的另一個國度。
景光的藍眸透著飛機的小窗口,注視著高空之下的陸地。隨著高度的逐漸增加,路麵上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起來,原本仿佛高不可攀的巨樓建築變成孩童玩鬧時的積木玩具,一輛輛井然有序奔馳前行的汽車,也成了一隻隻緩慢爬行的甲殼蟲。
再見了。
青年在心底裏說出這句話。
他即將離開他生活、成長的故土,前往另一個國度。
我會回來的。他想,我一定會回來的。
這是他對自己深愛國土的承諾。
景光微微斂目,合上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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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合上了手機。
短信的提示音連綿不絕,叮叮咚咚甚至煩躁,然而手機的主人卻視若無睹,一臉的沉著冷靜。
這台黑色iphone是琴酒的私人手機,知道手機號的人寥寥無幾。
正是因為寥寥無幾,才顯得尤為珍貴。
不過,此刻琴酒卻對這份‘珍貴’的短信視而不見,這倒不是因為他不重視,僅僅是因為他知道這封短信的內容罷了。
——毫無營養價值的抱怨。
來自一個前段時間還奄奄一息,如今已經活蹦亂跳,現在正在機場的人。
當然,這個人發出這份短信,顯然也不需要什麼回應——他純粹就是發泄一下自己的不滿而已。
琴酒低下頭,綠色的眼眸掃過手機屏幕,15:48的時間顯示清清楚楚。
這時候,那家夥應該已經起飛了吧。
他沉默著將手機收起,眼中卻浮現出一絲輕微的笑意——在那雙沉沉的綠眸中,這一絲笑意仿佛一點漣漪,讓一灘死水重新‘活’了起來。
“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聲線嫵媚悠揚,語氣卻略顯輕佻。
女人笑著補充了一句:“是在想我嗎?”
琴酒眼中的漣漪消失了。
他轉過頭,目光掃過金發女人幾近完美的五官,慢騰騰的道出她的名字。
“貝爾摩德。”
被喚作貝爾摩德的女人輕佻的笑了笑,長腿一邁,幾步走到琴酒麵前。
後者不動聲色,從容的坐在沙發上,一雙青碧色的眼眸定定看她,仿佛正在等待著什麼高見。
金發女人嫵媚的眉眼中更添了幾分顏色,深紅的眼影在那雙湛藍的眼眸尾部散散一掃,便掃出無限的風情。
她穿著一身低胸玫瑰紅連衣裙,緊身絲滑的衣料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曲線,愈發襯得她肌膚勝雪。
黑衣組織的貝爾摩德,聲名赫赫的莎朗·溫亞德,本就是罌粟花一般的美人。
女人對著琴酒輕輕一笑,一隻手若有若無的搭在他的肩上,仿佛某種若隱若現的蠱惑。
“說呀……在想些什麼呢?”
琴酒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眸色轉暗:“不要自作多情。”
貝爾摩德絲毫沒有被這毫不留情的話語打擊到,她興味愈濃,唇邊笑意愈深,指尖輕慢的在琴酒的領口一劃,在琴酒目光投向她時給出了一個wink。
不過,貝爾摩德的‘調情’素來很有分寸。在短暫的交鋒之後,女人順勢坐在琴酒身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最近西雅圖那邊出了什麼事嗎?”貝爾摩德狀似漫不經意的問:“值得你特意派人過去。”
這件事倒的確是琴酒幹的,畢竟單獨送景光去西雅圖未免有點顯眼,更何況景光到了西雅圖之後肯定還要與他的人聯係。於是他幹脆派了幾批無關緊要的人分時前去,用以掩人耳目。
不過,對內的說法,也要圓的上才是。
琴酒微微垂眸。
“有幾隻老鼠而已。”
他的語氣輕輕鬆鬆,聲音卻有些低沉。
聞言,貝爾摩德隨即露出了然的目光。金發女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幾分歎息幾分幸災樂禍:“麻煩你了。”
琴酒從哼出一聲鼻音。
不過說起西雅圖,貝爾摩德似乎想到了什麼,出聲詢問道:“說道西雅圖,我倒是想起來了。”
她側身凝視琴酒:“之前,朗姆是不是曾經提起過,西雅圖那邊有些產業的內部年報問題有些嚴重?”
琴酒目光微閃,“是嗎?”
他冷笑一聲,語氣嘲諷:“這就是朗姆的事了。”
眼瞅著琴酒滿臉‘雨我無瓜’的拒絕,貝爾摩德不禁嘴角一抽,不過——
說真的,這倒的確和他們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