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素手輕拈，青色長袖蕩過優美的弧度。一道柔和的青光漫過，純白空間不再，眼前已是小橋流水，綠茵叢叢。
青瑤拂過眼前梧桐木的枝芽：“就像這樣。你瞧這幻境，可能分辨出真假？它雖然是假的，可對此刻的你來說，就是真的。”
白濯跟著伸手撫上枝條，感受著手下真實的觸感，片刻後偏頭眨掉眼角的晶瑩，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
“也許可以，那要看你自己。”
白濯：“需要我做什麼？”
青瑤依然是唇角含笑的樣子，優雅又從容：“我並沒有什麼要求，你隻需要做你想做的，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過好幻境當中的每一生即可。”
白濯聽到這，眼神一動，看向青瑤：“為什麼？我能問一下你們的目的嗎？”
青瑤：“你可以把這當做一場試煉，一次選拔。”
白濯：“選拔？”
青瑤輕輕點頭，笑意深了一些：“我似乎忘了跟你介紹我的來處。吾乃神獸青鸞，受命主人掌時空樓擢秀司，是為擇選合格的時空獵人護佑三千小世界，而你是我看中的候選人之一。為了辨別你們是否真的適合，時空樓特別從各個小世界抽取了各類話本，作為構建幻境的框架，而後將你們投入幻境，根據你們的表現進行評定。”
白濯有些疑惑地皺眉：“時空獵人是什麼？而且難道就沒有人拒絕嗎？你們就這麼篤定，所有人都願意參加你們的試煉？”
青瑤：“時空獵人的職責，你暫且不必了解。至於拒絕？你們當然可以拒絕。通常經曆幾輪幻境之後，我們會與初步判定通過的候選人見麵，詢問他們的意見，如果同意自然可以繼續參加選拔試煉，若是不同意也無妨，同那些未通過的候選人一起離開幻境就是了。所以我才說，現在還不到見麵的時候。”
“而且，”青瑤衝著白濯眨了眨眼，“這些離開了幻境的人什麼都不會記得，隻會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裏是什麼，醒來就會遺忘，不會有任何影響。”
“所以，他們……”白濯頓了頓，“我的家人，也是這樣？”
青瑤有些驚訝於她的敏銳，倒也沒有隱瞞：“沒錯。為了讓每個世界顯得更真實，幻境中的人皆由各方小世界牽引來的不同人的意識扮演，所以你的感受才那樣真切。不過你放心，這對他們不會有半分影響，而且幻境一旦結束，他們的意識自然會回歸。幻境一世，現實不過片刻，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大夢一場，夢醒即散。”
白濯動了動哽住的喉頭，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沒有什麼比她擁有了家人，但對方卻忘記她更痛苦了。
不過還好，他們都還好好的。
還好，她還可以悄悄地妄想，能再見見他們。
青瑤看出她的難過，跳開話題道：“還有一點，時空樓從不強人所難。若候選人對現實世界還有留戀，可以選擇在現實世界過完一生後進入幻境；也可以在通過試煉之後回到現實世界，了卻心願後再來時空樓履職。”
白濯：“我不在意這些，我隻想確定，通過幻境考驗之後，我真的可以見到他們？”
青瑤點頭：“當然，隻要你成功通過試煉，就能擁有穿梭時空的能力，進入不同的小世界，到時候自然可以去見他們。”
說完，青瑤轉頭看向白濯：“既然會麵提前，那該做的決定不妨現在就做了。所以，告訴我你的選擇。是要繼續幻境輪回，成為時空遊者，還是就此回到現實，遺忘一切？”
白濯沒有多少猶豫：“我還有的選嗎？送我回去吧，繼續幻境輪回。”
青瑤並不驚訝，這結果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青瑤：“好，既然你決心已定，我再送你一個助力。”
說著，她指尖輕動，攤開的手掌上浮現出一隻巴掌大的小獸。
這小獸通體碧綠，五官小巧精致，身上附著一層柔柔的淺毛，背上一對晶瑩剔透的翅膀，在光下反射出神秘的光暈。
是個未知的、看起來漂亮得如同精靈的小獸。
青瑤：“此獸乃通天一族的幼崽，名為碧蓬獸。通天獸族是每個時空獵人的固有契獸，獵人們借助它們方可溝通天地，一旦選定，死生相伴。所以，獵人與問天獸的互相選擇需要非常慎重，而幻境就是最好的磨合過程，若期間有所齟齬，便可隨時調換。我相信你的潛力，而這小家夥，看起來也很喜歡你，你要不要相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