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白父說完,方才跟著開口補充:“找不到證據,爸就想在生意場上光明正大打垮他們,這也是咱們家這些年來開始涉及貿易行業的原因。畢竟宋家是靠貿易發家的,這是他們的根基,要想對他們造成衝擊,就避不開這些。”
白洵和司昭整個人都懵了,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想法,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他們想到背後有隱情,卻沒想到會這樣沉重。
這背後的真相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尤其是司昭,驟然得知自己父母的車禍另有隱情,綁架案也並不單純,甚至那些恩怨一直牽扯到現在,隻感覺整個人仿佛陷入暗地泥沼,靈魂被泥漿裹住,不見一絲光亮,悶得他有些窒息。
這次白父辦公室的談話對司昭和白洵產生了巨大的衝擊,兩人都顯而易見地沉默下來,看起來需要一點時間緩衝。
白濯在心裏歎了口氣,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司昭的肩膀,帶著兩人走出白父的辦公室,招來自己的助理趙清潞。
“跟他們主管說一聲,下午先別給他們安排工作。”
“好的。”
白洵像是突然被這對話驚醒,腦子裏紛雜的念頭落下,隻剩下憤怒和委屈。憤怒是對宋家的,委屈是對自家爸爸和姐姐的。
“姐,這麼重要的事,你和爸為什麼不早跟我們說?”
白濯看了眼弟弟,麵無波動:“告訴你?讓你衝動壞事嗎?”
白洵想要反駁,但仔細一想如果自己知道真相的話,麵對宋家人還真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想說還有阿昭,轉頭一看阿昭的狀態,頓時啞火了。
司昭肉眼可見的失魂落魄,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全憑本能亦步亦趨地跟在白濯身後,如同找不到家的小雞崽,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無言的沉鬱之中。
想想也是,當初綁架案自己和姐姐最後逃過一劫,自己還一直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如今知道綁匪是宋家人安排的,自己都恨不得將宋家人碎屍萬段,更何況姑姑、姑父當年是真的出事了,阿昭心裏隻怕更恨,也更難接受。
白濯揉揉兩個弟弟的腦袋,語氣前所未見的溫柔:“雖然告訴了你們真相,也隻是讓你們更注意一些,小心不要落了宋家人的套。這些年來如果不是爸小心周全,費心籌謀,宋家不會放過我們。現在到了反擊的時候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你們保護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事,知道麼?”
這邊姐弟幾人心情複雜,而另一邊宋氏集團會議室內也正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翔飛,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不過是家沒發展起來的小公司,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敢做什麼,咱們的子公司正需要一個有力的產品來打開市場,這是天賜的機會,你畏手畏腳的,什麼時候才能成大事?”
宋翔飛眉頭輕皺,眼底的不耐被隱藏的很好,看上去似乎僅僅是被什麼問題困擾住了。
“可是……”他似乎有些猶豫的說,“公司現在的重心都放在平遙的項目上,根本沒有太多餘力,萬一出現問題……更何況如今盯著我們的人不少,這樣做風險太大了。遠的不說,就說白家,可恨不得抓我們的把柄呢!”
宋承平嗤笑一聲,“翔飛,你不會真被那小娘們嚇破了膽吧?白家那個小丫頭片子,別人吹捧兩句,你還真當她有多厲害了?別說是他,就是她老子白瀚來了又怎麼樣?咱們還至於怕他們?”
宋翔飛聽了這話,眼底控製不住劃過一抹嘲諷。他斜倚在椅背上,眼睛在會議室裏其它幾個人身上溜了一圈,見他們一臉附和,滿口奉承,不由嗤笑一聲,索性也不再維持表麵的恭敬。
嗬,一群蠢貨狗腿子!
他這個大伯啊,愚蠢自負、好大喜功、毫無遠見,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什麼都做得出來,他還真是沒耐心跟他周旋下去了。
隻聽“啪嗒”一聲,宋翔飛將一直把玩在手中的打火機甩手撇到身前的桌麵上,清脆的撞擊聲壓下了眾人的話音。
“大伯,別怪小侄沒提醒您這麼做風險有多大!沒錯,公司的事現在是您說了算,但是爺爺既然讓我進公司,我也不能辜負爺爺的期望。您要是執意這麼幹,我這做侄子的的確攔不住您,可爺爺那就得您自己去解釋了。”
說完也不等宋承平的反應,起身就走。
留下宋承平坐在會議室最前方,看著他的背影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險些憋出內傷。旁邊幾個股東和下屬麵麵相覷,偷偷瞄著宋承平的臉色,也不敢再說什麼。
當晚宋承平就接到了宋家老宅的電話,讓他晚上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