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對你這次的表現甚是滿意。”
少女在顧季身側褒獎了一句,隨即提著裙擺往前院跑去,背影像一隻活潑的花蝴蝶。
顧季:“……”
的確是他設計讓那外室女登門鬧事的。
糯糯這話怎麼好像在獎勵他?
今日府上設宴款待張子初,另外還邀請了隔壁崔家的兩位公子,一個是嫡子崔時修,另一個則是崔時遠。
也就是說,今日顧家二房的醜事,要被外人給目睹了。
顧季並不擔心有損忠敬候府的威名。
畢竟,父親的威名是用真刀實搶打拚下來的,與二房毫無幹係。
要怪就怪二房手段過於卑劣,就連一個小姑娘都不肯放過。
顧季那雙幽深的眸暗了暗,在晌午烈陽之下,也顯得孤冷無溫。
且再說前院這一頭,陶氏早已按捺不住,她萬沒想到一回來就能目睹這樣一場大戲。
嘖嘖,王氏時常笑話她死了丈夫,可王氏有丈夫又如何呢?
沒有丈夫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永遠不會遭遇背叛呐!凡事得往好處想。
陶氏手捧一把南瓜子,她身側婢女端著托盤,專供她扔南瓜子殼。
顧錦悠也拉著張子初在垂花門看好戲:“表哥,這種事你沒瞧見過吧,官宦人家與商戶還是有所不同的,我二叔這次養外室的事傳出去,是要被禦史彈劾的。”
張子初:“……”那你還一臉歡喜?
張子初臉上的潮紅還未徹底退下,他在尋找顧錦曇的身影。
商戶人家養外室實屬正常,主母若是得知了,通常都是去母留子,沒點手段與胸襟的女子根本擔不起主母之位。
顧錦曇一過來,顧錦悠與張子初就主動給她騰了一個位置。
顧老夫人也聞訊而來,“臥病在榻”的王氏當然也忍不住了,她一聽下人說二爺在外麵養的外室女抱著孩子登門了,她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
她與顧二爺夫妻感情不睦,顧二爺以公務繁忙之由,時常不回府歇息。
二房倒是有兩名通房,但王氏一直壓製得很,這兩名通房根本沒機會得寵。
可她當真沒料到,顧二爺不顧前程,居然在外麵養了外室女,就連孩子都有了!
眾人的視線往府門外看過去,就見一穿著白地撒朱紅小碎花長身褙子的美貌女子,懷中抱著一隻繈褓,可憐巴巴的跪在那裏。
這女子瞧著十八九歲的光景,容貌秀麗,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的長相,最是討男子歡心的類型。
喬月此時心中忐忑。
她得高人提點,這才壯膽來侯府求個名分。
她若是沒有名分,她的孩子就一輩子見不得光。
她生的是兒子,她要為兒子謀一個前程。
故此,高人找到她時,她猶豫半天之後,又反複權衡了利弊,還是下定了決心,左右不過就是小命一條,哪怕侯府去母留子也成!
隻要她的兒子能被顧家認下,她就算是丟了一條賤命也是值了!
再者,二爺素來疼惜她,她不相信二爺會真的見死不救。
富貴險中求,她毅然決然選擇登門鬧事。
顧季這個時候也來了,但他隻站在顧錦曇身後,看著少女頭心的漩兒,還是想不通妹妹是如何知曉二叔的陰私。
陶氏發現王氏來了,一想到對方總喜歡明裏暗裏說她是個寡婦,陶氏就想要稍稍報複一下,故意嘖道:“這外室女倒是有幾分姿色,也難怪二爺會把持不住呢。”
“姿色”二字打擊到了王氏。
她出身名門,當初為了生兒子奪侯府之權,曾找郎中配了秘方藥,兒子是生出來了,可她從此身形臃腫,再也不複曾經容貌。
女子的顏色就像是春日的花兒,開過一遭之後,就隻剩下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