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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說,啟蒼那老不死的把小星兒藏哪去了。”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鄭白一睜眼,就看見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著自己,袖子上精致的暗紋隱約可見。
鄭白懵了,料誰一分鍾前被車撞飛,醒了就發現自己全須全尾毫發無傷還對著個大美人都得犯懵。
誰知道他努力理解情況的樣子在大美人眼裏變成了無聲抵抗。
美人勾唇一笑,稠麗的容顏美得讓人驚心動魄。鄭白被豔色撲了一臉,不自覺地盯著那張美人麵,那人笑意不減,薄唇輕啟——
“倒是個硬骨頭,玄七,折他一隻手。”
戴著麵具的黑衣護衛瞬間閃現到鄭白麵前。鄭白被嚇得回過了神兒。
等等等等,這人剛剛還笑得那麼好看,怎麼轉頭就翻臉了。
還沒等他嚐試反抗,玄七已經扯住了他的手腕。腕骨被冰冷的手死死鉗住,鄭白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渾身寒氣直冒,汗毛都豎了起來。
鄭白心裏大叫不好,但是過了兩三息身後的玄七也沒有下一步動作。這是什麼意思?鄭白看向前麵,隻見那人歪在椅子上,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掃視著,好像在等著什麼。
僵持了沒多久,鄭白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別動我師弟!”
撐著下頜看戲的人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小星兒,你終於舍得出來了。”
逃過一劫的鄭白幾乎熱淚盈眶,努力扭頭看向站出來的青年。多謝了!勇敢的壯士!對上他的眼神青年愣了下,臉色有些古怪,但很快就被男人的話吸引了注意。
趁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那二人身上,鄭白嚐試著動了動酸痛冰涼的手腕,小聲地對鉗著他手的玄七說道,“兄弟,能放手不,怪冷的。”
不怪鄭白矯情,也不知這個玄七是怎麼回事,身上透著森森寒氣,涼到人骨子裏,肌膚接觸的地方尤甚。
玄七沒有任何反應,冰塊一樣的手牢牢扣住鄭白的手腕,裹著黑布隻露出一雙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就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鄭白自討了個沒趣,撇撇嘴轉頭悄悄張望起四周的情況。
先前說話的凶殘大美人正饒有興趣地逗弄站在人群中的青年,青年氣得滿臉通紅。周圍是一群和他穿著一樣藍白道服背著雙手被捆在一處的半大少年。
好吧這是穿越了,幸好給院長的錢和信都已經寄出去了,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正當他自我安慰,接受良好的時候。
“玄七!動手!”
男人憤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他一抬頭就見眾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人傻了。
又來?又是我?敢不敢換個人?
這次玄七沒有再做樣子,鄭白能感到手腕上的力道變大,並且越來越疼。
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剛剛的青年也蹙起了眉毛,但抿著嘴一言未發。
周圍的人大都麵帶不忍滿眼同情。不經意間鄭白和唯一一個嘴被塞著的小豆丁對上了眼,豆丁見狀拚命掙紮起來,又被旁邊的看守毫不留情的踹倒在地。
這動靜分散了鄭白的注意,讓手腕上的疼痛稍稍減輕了幾分。惡毒大美人也瞥了過來,看他們一個倒在地上一個冷汗涔涔,似乎覺得好笑,無情的勾起了嘴角。
“倒是兄弟情深。”
見青年咬著牙不說話,繡著暗紋的袖子又一揮。
青年臉色一變,還未待他出聲阻止,鄭白就已經聽見了骨頭斷掉的聲音。
“咯噠。”
一陣劇痛襲來,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突如其來的疼痛也激得他悶哼出聲。
我真慘,真的,我光想到炮灰會被拉出來用一次沒想到還有第二次。
鄭白額上大汗淋漓,硬生生咬牙把慘叫憋在嗓子裏。
怎麼著也不能丟了麵子。
這是成年人最後的倔強,鄭白想著。
殊不知他現在半大少年強裝大人的模樣,都被台上那人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了一絲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