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昏暗的倉庫,“乒乒乓乓”的槍聲,還有各種尖銳的喊聲。林凡躲在柱子後麵,一槍一個準地打在敵人的身上。她很少打人的死穴,通常都是打在手腳上,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對方的人雖然多,但現在大部分也隻是躺在地上呻*吟了。

林凡有些得意,戰爭的最後,肯定是正義的一方勝利的。而她林凡,就是代表了正義的!

“頭兒,還有嗎?”林凡從柱子後麵閃出來,站在隊長金浩洋身邊,笑得有點得瑟。金浩洋拍拍她的肩膀,誇讚道:“槍法越來越好了啊!”

“林凡,小心身後!”在二樓的陳銘驚聲尖叫。在林凡身後,剛才被她打中了右腿的人,拿著槍站了起來。

林凡聞聲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耳邊響起兩道槍聲,林凡和那個匪徒應聲倒地。

“靠,老子一代英雄,就這麼翹辮子了嘛?”林凡心裏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然後就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醫院的走廊裏,金浩洋痛哭流涕,緊握著拳頭捶牆。旁邊的陳銘和重案組的其他人都拉著他,陳銘喊著:“頭兒,你不要這樣,林凡已經死了。”

林凡眨巴著眼睛,幾步走上前,揚起手,準備拍在陳銘腦袋上。這小子說什麼混話呢?她好好地站在這裏,死了個屁啊!敢咒她,這小子是最近過得太好,欠揍呢吧?

可是,為什麼她的手拍不到他的身上呢?她再走兩步,竟然可以直接從陳銘的身體裏穿過去!這下,林凡有點傻眼了,她不會真死了吧?那現在她是什麼?孤魂野鬼嗎?

護士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床出來,金浩洋撲上去,掀開上麵的白布。林凡再次爆粗口,“靠,這都行!老子還在做夢呢吧?”

金浩洋抱著死了的林凡,哭天搶地的,嘴裏嚷嚷著:“林凡,林凡,求求你睜開眼睛,不要死,不要死。”

說實話,林凡到現在還不覺得自己真的死了。看到金浩洋哭成這個樣子,她真是有點受不了。平時特爺們兒的金浩洋,今天這麼這麼慫,尼瑪眼淚真的是流了一臉啊,也太誇張了吧?

林凡無奈地翻著白眼,想躺回自己的身體裏去,然後坐起來,把這些哭天搶地的人嚇一跳。可是,她的身體,就跟陳銘的身體一樣,都能讓她直接穿過去。以前林凡倒是幻想過要有穿牆術,隱身術什麼的,可是現在真能穿牆和隱身了,卻發現這些亂七八糟的法術一點用都沒有。她昨天還買了個大西瓜冰在冰箱裏呢,丫現在都吃不到了。

林凡就這樣做了兩天的遊魂,跟著金浩洋飄進飄出的,看他為自己的身後事忙碌,心裏想著:頭兒還挺靠譜,我都翹辮子了,還挺照顧我的!

林凡的爸爸媽媽被陳銘給帶了過來,看到林凡的屍體,也是抱著哭了一通。說實話,林凡和爸爸媽媽的感情並不深厚。她小時候是奶奶帶到鄉下去養著的,一直到十六歲的時候,奶奶去世了,她才跟著爸爸媽媽來到城裏。

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孩子,習慣了每天爬山爬樹,打鳥抓魚,跟城裏的孩子完全不一樣。回到父母身邊的時候,林凡儼然就是個鄉下的野孩子。人家十六歲的女孩子,都已經知道打扮,每天穿著裙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林凡則是每天T恤牛仔運動鞋,連襯衫都不喜歡穿。人家女孩子每天都看看文藝小說,聽聽什麼周傑倫,SHE。她看的是金庸的武俠小說,聽的《男兒當自強》《誰說女子不如男》這樣的歌。別的女孩子在甜品屋優雅地吃甜品的時候,她穿著運動鞋跟男生在打籃球,或者跟男生打架。她平均一個星期要打上一次架,然後就要見家長。

爸爸媽媽對這樣的女兒,也挺頭疼的。到後來,索性就不管她了。林凡大學就上的警校,一直住宿,工作了也還是住在警局的宿舍裏,跟爸爸媽媽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

林凡雙手托腮,看著她爸爸媽媽,無奈地吹了吹自己的劉海。看到她爹媽,咋還沒看到頭兒來得親切呢?

她爹媽哭完之後,就說要把她火化了,帶回鄉下祖墳去埋葬。金浩洋阻止,說林凡應該葬在浩園。她是因公殉職的,這是該她有的榮耀。林凡這下激動了,她爹媽要是敢不答應,她真是做鬼都不甘心!她早去浩園了,這是跟古代馬革裹屍一樣的光榮。她就是貪慕虛榮,反正死也得死在浩園!

還好,這次她爹媽沒跟她唱反調,同意了金浩洋的提議。

火化的時候,是金浩洋帶著林凡的屍體進了火化廠。林凡飄進去,看著自己的身體,也難得地感傷了起來。看來她是真的死了,活不下去了。待會兒身體就沒了,她以後難道就要這麼當孤魂野鬼嗎?

在火化的師父把她的屍體推進去的時候,林凡盤腿坐在旁邊,一時間百感交集。小時候跟別人打架,帶著小夥伴們爬到樹上摘果子的畫麵曆曆在目,隻可惜,以後再也做不了這些事情了。那個販毒的小子,真是太可惡了!她好心沒打死他,他居然把她打死了!早知道,就應該在他的手上也打一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