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探花騎馬冠京華(2 / 2)

“母親。”

進來一人禮數盡至,抬起眉眼,是剛剛還在遊街的沈約。

葉霜雪笑開了花:“我兒回來了?”

沈約乖巧笑道:“嗯。各位夫人安好。”

一排的官家夫人紛紛笑臉展開,愛不釋手地看著眼前的沈約,誇著他的乖巧知禮、年少才高,恨著自己家的小兔崽子怎麼沒有沈約這樣的風華端正。

其中一位墨綠色宮裙的夫人掩著咳,還是仰頭笑著問:“我倒是糊塗了,拾得今年可是已經及冠了?”

葉霜雪笑道:“這孩子正是今年及冠呢。快了快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心照不宣地笑開了。其餘宮婦隻好陪著笑,知道自己心中盤算著為自家孩子打算的事情沒了著落了。

沈約道:“孩兒先行退下,母親和各位夫人好生著,孩兒已經命人去點上暖香,母親的手便不受那寒凍之苦。”

“真是孝順孩子。”宮婦之中竊竊笑道。

葉霜雪心中甜出了蜜來,應聲讓他去好生休息。

沈約過廳堂,換了身素色衣裳,披個流雲朱色大氅,竟然直直往一處林地走去。

那林子好似一片藍色的雲,雪素壓著滿樹,已然分不清那枝頭的到底是樹還是花。

沈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他將一支冰霄花拈下,把玩手中。

今日雖然騎馬京華,雖然有些耿耿於自己竟然不是狀元,但是好歹也完成了一些自己的期許。

“山寒天下空,約舊此心同。”沈約喃喃自語道,“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自從五年前在寒山遇大水高燒之後,沈約就把所有的事情忘個精光,就連父親母親,也隻是隱隱有些許印象,但是這兩句,在他在金陵靜養念書時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每當他想去想這兩句話背後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空,就好像是雨落在無邊的曠野上,隻有嘀哩嘀哩是雨聲,之後呢,沒有一絲的風物,隻有一片空蕩蕩的白。

他不記得了。

不過,山寒天下空,自然是盛世之景;約舊此心同,說的必然是執念為用罷。

說不定,是仙人托言,賦予自己開創太平盛世之意。

沈約將那冰霄花生生擲在雪地上。

既然是盛世之景,他必然要一番作為,治一治這官場的風氣。

說起來,父親告訴他自己以前是很頑劣不懂事的,但自己怎麼完全沒印象?

不敢相信,那個竟然火燒書閣的人會是自己。唉,真是給現在的自己丟臉。

“約哥哥!”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像婉轉的黃鶯啼歌,沈約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沈約轉過身,溫聲道:“雪天裏的,你怎麼出來了?”

少女麵容嬌柔,雙手斂著黃鵝黃色貂裘大氅,笑道:“來看看你做什麼呀。”

“雪輕,別鬧了。”沈約為她係好大氅的帶子,“好好回去休息吧,女孩子家家的。”

楊雪輕柔柔一笑,道:“約哥哥,探花了,什麼時候娶我?”

沈約無奈地笑道:“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楊雪輕略略一笑,不再端著一幅柔弱姿態:“好吧。我也不想嫁給你,不知道爹娘和伯父伯母想什麼,明明知道我是不嫁人,要去遊曆江湖的。”

沈約無奈道:“行行行,我也不敢娶你這大小姐。對你好吧,就像對著自己妹妹別說成親想到要和你一輩子都可怕;對你不好吧,我會被你哥煩死。”

楊雪輕道:“你不用管那個二愣子。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事,哪裏有權來管我呐?”

沈約道:“你哥他?”

沈約想起在金陵看到楊聽昶的來信上寫的事,就有些麻煩。

“他,”楊雪輕搖了搖頭,“他還是躲著茗哥哥。”

沈約也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楊聽昶是唯一一個在他記憶中出現的發小,而其他那些,或是情感不深或是印象不深,他竟然死活都想不起來了。

楊聽昶和唐茗,又是另外一段事情了。

“約哥哥,”楊雪輕有些擔憂道,“你最近怎麼了?我覺得你之前一直念書那麼狠我就有點想問了,現在科考了,你還是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家都說你變的乖了,但是我覺得你好像沒有以前開心了。”

沈約錯愕了一瞬,恢複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笑道:“有嗎?我沒有不開心。”

隻是覺得好像那麼空了,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