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是還有簽名運動這一招嗎?”如果連這招也沒用,她……要宰了單子輝!休息一個小時後,這群大叔被帶到了最繁忙的東門町街頭。這裏的人確實夠多,隨手一大把。然而,對於這些就要失業的老伯伯,冷漠的城市人隻顧著匆忙趕路,或者打手機,連停下也沒有時間。“喂喂,大哥,請簽個名!”“大姐,幫幫忙啦!”“這位大嬸……啊,請在這裏簽個名!”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昂首走過的穿金戴銀的大嬸,米落柔忙不迭地把簽名冊打開。“在這裏簽名,你是第一位喔!”大嬸卻不慌不忙,沒有接她遞過來的筆,眼睛細細地眯了起來,緊瞪著她。這麼不友好的目光,看來她並不是為了簽名而停下來的。“你剛才說什麼?”“我說你是第一位喔。”“不對,再上一句。”“請在這裏簽個名。”“不對啦,再上一句。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大~嬸!”話聲剛落,大嬸的眼睛猛地瞪大,使了勁地,對著她口沫橫飛地吼道:“誰是大嬸啦!啦!啦!”耳朵裏好大的回音!大嬸……喔不,是大嬸級的大姐姐罵完了,鼻子哼地噴氣,又高昂著頭姿態做作地,屁股一扭一扭地走掉了。簽名冊上還沒迎來它的第一位支持者。
悶熱的陽光下,大叔們都揀了有陰影的地方,不耐煩地在旁邊嘀咕嘀咕,不時向米落柔這邊看過來。那完全是種不信任的目光。雖然這件事情無可置疑地是由自己而起,但正在盡力幫助受害人的米落柔,因為得不到他們的信任而顯得心情沮喪。“沒關係的。”林若泉鼓勵地拍拍她的後背,然後邊叫著邊向迎麵而來的一個男孩走過去。人家卻被他用番茄醬寫成的「血書」頭帶給嚇得急步跑了過去。根本沒有用嘛!米落柔懊惱地撕下了寫著抗議兩字的頭帶。本來自己還打保票說一切包在她身上的。結果,卻令這麼多人的期待落空了。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就在這時,一輛電視台的麵包車忽然在路邊刹住了。門剛被打開,一位女主持人便拿著話筒向他們這邊走過來,後麵還跟著一位扛著沉重攝影機的攝影師。“各位觀眾,我們收到觀眾的報料,現在正處於東門町的街頭。在這裏,有一群人從早上開始便一直在此靜坐抗議。
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依然不肯離去,那麼他們到底是在抗議什麼不平事呢?”女主持人一邊對著攝影機說話,一邊用眼光快速地瀏覽在場的抗議人士。……這位長得好高的女高中生好似就是帶頭的人了。“同學同學,請問你們為什麼抗議?”驟然被話筒伸到眼前的米落柔,對著那部攝影機黑乎乎的鏡頭,不知應該擺出什麼Pose才合適……我在上電視耶!驚喜過頭的她在主持人看來,有點……白癡。“嗯,嗯……我們是在抗議藍集團旗下的雪糕公司毫無理由地宣布關掉,損害了公司員工們的利益。”“哦,原來如此。那麼,公司關掉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影響呢?”剛才還在袖手旁觀的大叔們一看到有機會上電視,都湧過來搶著出鏡頭。“影響可大了!本來我每個月去兩次理發店的,現在,隻能去一次了。”“我呀,更慘,自從公司要關掉後,我那老太婆就嚷著要跟我離婚……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玩離婚啊!”“還有我,還有我,我在公司辛辛苦苦工作了幾十年,沒想到……嗚嗚!(哭),我家的小白病了都沒有錢送去醫院。
”女主持人同情地問:“小白,是你的兒子還是女兒?”“它是我們家的狗。”“……”當找到可以訴求的對象時,這些大叔就把雞毛蒜皮的豆丁小事都抖出來講。女主持人漸漸覺得不耐煩了。難道就沒有一些聽者流淚聞者傷心的悲劇?對了。米落柔想起地跑到鏡頭前麵。“這位同學呀,最慘了……他家裏有一位行動不便的媽媽,還有三個淘氣的弟弟,全家人就靠爸爸的一份薪水養活。他們一家五口人擠在那麼一間的小房子裏……多慘啊!”米落柔把旁邊躲躲閃閃企圖避開鏡頭的林若泉拉出來,聲色俱備地滔滔不絕。女主持人表示同情地仔細聆聽。“那麼,我們可以到這位同學的家采訪嗎?”“啊~不……”一臉為難的林若泉還沒來得及拒絕,米落柔就脫口答應道:“當然可以了!”在簡老師進來教室之前,後門角落頭,那群屁股坐在桌子上的女生正趁著短暫的時間,嘰嘰咕咕地討論著最新的八卦新聞。“昨天的晚間新聞你看了嗎?”“看了看了。真不敢相信,那是林若泉同學的家喔!”“是噢。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呢……本來以為他家很有錢的……可也用不著這麼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