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打竹葉稀,霧起晨曉。
一頭鷹隼般的飛禽如同箭矢自水霧中掠出,停在竹屋外的欄杆上。
齊實伸手指逗了逗矛隼,取下消息,打開看了眼,然後,抿起了唇。
“齊叔!”寧君惜冷不丁從後麵跳出來,喊了聲。
齊實與鷹隼都沒被嚇到。
齊實有些無奈回頭囑咐,“少爺別亂跳。”
寧君惜皺皺鼻子,“我有分寸啦。”
他頓了頓,又說,“想去就去嘛,這裏放心。”
如果不是有事,他可不信小齊叔會無緣無故叫個人來照顧他,雖然他覺得一點也沒有必要。
“嗯。”齊實應了聲。
“看你樣子就不放心。”寧君惜斜眼看他,哼哼道,“你信不信,我的陣法就算你進去也要吃一番苦頭。”
齊實苦笑。
這個,他自然是信的,畢竟連李老一不留神也在少年手裏吃過虧,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你說你不放心什麼吧?”寧君惜撇撇嘴,靠在欄杆上問。
“沒什麼。”齊實搖搖頭,“少爺小心些,我一個日夜便能返回。”
寧君惜撇撇嘴。
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又牽扯上不願讓他知道的東西了。
他微微打了個哈欠,點頭,“好,早去早回。”
齊實點點頭。
“哎,這隻小東西。”寧君惜見齊實真要走,連忙提醒。
“送少爺了。”齊實腳步一頓,說了聲。
“我才不要。”寧君惜一臉嫌棄。
可齊實已經沒了影子。
寧君惜看著那隻鷹隼,更嫌棄了,往一邊挪了挪。
初次見麵,鷹隼倒是不嫌棄寧君惜,衝他叫了聲。
寧君惜扯了扯嘴角,又往一邊挪了挪,表示,他不想和它認識。
鷹隼也不在意,開始梳理羽毛。
它似乎沒打算走。
寧君惜見它識趣,便不再理會,轉頭看向霧蒙蒙竹林,眼神中漸漸帶了些茫然。
有人說,過去的終究隻能是過去。
可他連什麼時候過去的都不知道。
似乎隻是一瞬間,與他親近的所有人對他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就好像在保護一件瓷器。
老頭子那裏還不是很明顯,可小齊叔這裏卻讓他想忽視都難。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身處其中,卻一直被置身事外。
他從小一個人自在慣了,可一點也喜歡不起來這種滋味,反而想逃得遠遠的。
可惜,這似乎也是奢望。
真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呢。
“少……少主……”齊思賢緊張兮兮衝出來,看到寧君惜呆了下,鬆了口氣,“少主怎麼不叫我起來。”
毛球在齊思賢後麵跟出來,兩下爬上了寧君惜肩膀,抖了抖毛,習慣性蹭蹭寧君惜的臉頰,咿呀了聲。
寧君惜回過神來,轉頭瞥了眼驚魂甫定的可憐娃兒,沒好氣道,“放心,沒不了。”
齊思賢慚慚低下頭,抬手撓了撓。
鷹隼撲棱了兩下翅膀,飛到了齊思賢肩膀上。
齊思賢呆了下,他剛才心急,隻看到了寧君惜,如今倒有點驚喜,“獵兒怎麼在這裏?”
“你認識?”寧君惜有點驚訝。
“對呀,在齊家時,我一直養著的。”齊思賢摸摸鷹隼的喙,欣喜說。
“它不是小齊叔的隼嗎?”寧君惜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