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一個噴嚏打響,正在醞釀情緒的男主演,情緒被霍然打斷,回頭瞪了他一眼。
誰特麼在背後鼓搗我的老巢了?今天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忿忿的想著,他向男主演回報了一個歉意十足的笑容。
見他誠意道歉,男主演沒說什麼,回過頭繼續積攢情緒,為一會兒的重頭戲做準備。
他卻在心裏對男主演猛翻白眼,這麼醜的男演員是哪個垃圾箱裏掏弄來得?臉那麼長,人中那麼短,五官都聚攏在一起了,醜爆了,真心疼這屆觀眾,荼毒了眼睛。
是演技比我好嗎?
一上午的拍攝,他是背景板,隻需要在男主後麵,哦啊嗯嘿這麼的敷衍幾句就可以收工了,導演已經非常精明的刪掉了他一些需要動情的台詞。
現在拍的正是最重要的一幕,男主需要暴風哭泣,作為好友的角色,他隻能悄悄站在一邊,其實應該有一句勸慰的話,但是導演給刪掉了,他也樂得清閑,就那麼躲在眾多群演後麵,盯著男主盡情發揮。
這位男主演是個年紀跟屈昂差不多大的年輕演員,哭得撕心裂肺的,抓心撓肝,把在場的攝像師都哭得拿不穩攝像機了。
導演流著淚大喊一聲:“卡!”然後跑過去,抱住男主,和他抱頭痛哭。
屈昂想著,看來電視劇的確要比現實誇張太多了,現實生活中,誰會愛得這麼激烈啊?尋死覓活的。
他對能引發心髒疾病的猛烈情緒都敬謝不敏。
吱吱!
午休的時候,一個裝在籠子裏的倉鼠引起了屈昂的注意。
那小東西捧著花生吃得正歡。
看著倉鼠,他想起了何眠,那是之前挺久的一件小事,很微不足道。
那天是情人節,已經入春,但天氣還是冷,夜裏驟然降溫,手伸出來一小會兒就涼得不行。
該巧不巧的,那天他跟何眠約了酒店。
誰知道他把房卡弄丟了,跟前台服務員大吵一架之後驅車離開,輾轉了幾家酒店,都訂滿了。
開車拉著何眠繞了全城一周還是沒找到合適的,他也不願意跟小抹茶求救,偏偏那天又猴急得不行,憋了一肚子的欲`火。
‘你餓不餓?’何眠問道。
‘不餓!’此時他的肚子裏欲`望和憤怒互相交織,哪有空間留給饑餓?
然後何眠從他那個小書包裏掏出一個豆沙麵包:‘吃嗎?’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何眠真就撕開包裝袋,拿出了麵包,吃了起來。
麵包屑從座椅一直掉到了他腳邊,麵包屑越掉越多,本就心情不佳,更是氣惱,索性把車往路邊一停,對何眠大喝一聲:‘下車吃去!’
外麵嗚嗚吹著大風,穿著大衣還會縮緊脖子的寒冷,他卻打開了車鎖,啪啦一聲,催促著何眠下車。
何眠木然的看向屈昂,心下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對方,隻得乖乖下了車。
站在車邊,他向四周看去,人來人往的街道,向他投來訝異的目光,何眠肚子餓得直抗議,於是找了一處幹淨的道牙子邊坐了下來,捧著麵包往嘴裏填。
屈昂趴在方向盤上,側過臉,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何眠,看他那麼捧著麵包,還時不時的搓搓手取暖,很像一隻小倉鼠,有點無辜的可愛。
情人節的夜晚,就那麼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房都忘了去開。
後來好像何眠回到車裏的時候,兩隻手都凍紅了,但還是很有眼力價的把座椅和他腳邊的麵包碎屑撿幹淨了。
然後——
然後怎麼了?
他忘得一幹二淨。
可能學乖了,後來再也沒有在他的車裏吃過任何東西,也不敢亂動他車裏的任何東西,經常的就是呆呆望向窗外,看著外頭不斷變換的場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