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院骨科病房。
這是我住院的第二個禮拜,無聊的抬頭望向窗外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哎,真的很懷念學校和家裏的夥食阿。
午飯的時間又到了,醫院的空氣裏依然漂浮著那股讓人厭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著飯菜的香味,更加令人作嘔。門口走廊是來來回回護士和病人家屬走動的聲音,真得很吵阿。
我看了看坐在我左手邊病床的女人,是昨天晚上剛剛搬進來的十七號床,看年齡好像二十五六歲左右。
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攪拌著碗裏軟嫩的牛肉和馬鈴薯,最後皺了皺眉頭,還是頹然的放下了碗筷,似乎和我一樣的胃口不佳阿。
她好像發現了我在看她,轉過了頭,四目相接,我有些偷窺被人抓住的尷尬,剛想移開視線,卻看見她友善的對我綻開了一個微笑,一雙大大的眼睛像彎彎的月,雖然臉上因疼痛而有些蒼白,但是眼神依然很亮,笑容亦很甜美。
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我脫口問道,“很難吃吧?”
她臉上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指了指右腳,苦笑說,“我下午要動手術,醫生說不能吃任何東西。”
我疑惑,“那你這是?。。”我用下巴指了指她的飯盒。
她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望梅止渴也是好的,嗬嗬。”我汗。
一時間,兩人無語。
過了一會兒,女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哎,你還在讀書吧。”
我點點頭,想了想又說,“別叫我哎,我叫顧旻,你呢,你叫什麼。”
她剛想開口回答,門口就傳來敲門的聲音,隨後一個頎長的身影推門而入,慢慢走到我們的病床前,我聽到他以似笑非笑聲音說,“哎,躺在那裏的小病貓,請問是我老婆麼?”
我驚訝的啊的一聲,有些開心的脫口叫道,“秦醫生!”
他嗯了一聲,回頭給了我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轉頭輕輕的坐到我隔壁的床上,看她的眼光一瞬間變的無比柔和。清亮的眸子裏帶著點點笑意,似是憐惜又似乎還帶有些許調侃,慢慢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問,“覺得怎麼樣,還痛不痛?”
我非常驚訝,原來他們是這種關係啊.
回憶第一次看到作為實習醫師的秦醫生時,真的驚豔了一下,眼光一瞬不瞬的打量他,容貌清秀,五官端正,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嗯,經過這兩周的住院觀察,我可以肯定地說,醫院裏這樣年輕又極品的醫師真的不多了,怪不得一群女護士老是有事沒事的繞著他轉,資源緊缺阿資源緊缺。不過現在看來,芳心碎滿地歐~~人家已經名草有主。
我轉頭繼續看戲,那女孩惱怒的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指著自己的腿,怒道,“瘸了,能不疼麼,要不換你試試?!”
秦醫生吃吃笑了起來,帶著點責備,寵溺的看著她,哄道,“我哪裏舍得讓你瘸呢,寶貝,你別亂講話,現在忍一忍,做完手術就好了,嗯?”
我感覺到我的毛孔一個個張開,嗯,汗毛好像集體豎起來了。。。真難以想象,此刻輕聲細語的秦醫生究竟是不是那個在我住院第一天嚴肅的對我說,“隻有別人主刀的手術才叫小手術。”的他啊。
我聽到那個女孩有點擔心地問,“秦暘,你說,待會兒會不會疼死啊,我有點緊張。”
嗯?原來秦醫生名字叫秦暘阿。
那女孩又似想到什麼,緊緊地拽著他的胳膊問,“阿,那做完手術我是不是還得再疼上一次把鋼釘取出來啊,丫的我不活了。”我好笑的看著她砰的倒在床上裝屍體,忽又次牙咧嘴的跳起來,好像是壓到傷腿了。。。。。
秦醫生手忙腳亂的扶她,一迭聲的問道,“哪呢哪呢?傷到哪裏了?疼不疼,疼不疼?”
聲音裏透著焦慮急切,手上片刻不停的檢查她的傷處。直到確定她沒有大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咬牙道,“莊曉楠!你別再招惹我的心髒了,是不是要它也生病了你才滿意。嗯?”
他指了指胸口,頗為無奈的看著她,直到看到她臉紅了,他才得意洋洋的解釋道,“不會的,現在的醫療科技先進著哪,我都幫你安排好了,那種鋼釘是進口的,過一個月會自然的融在骨裏自己消失的,不用再受一次苦了。”
我看到秦醫生仔細的幫她攏了攏頭發,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安慰道,“好好再休息會兒,乖,手術前我再過來陪你,嗯?”
秦醫生出去以後,那女孩轉頭問我,“我們剛說到哪兒啦?”
我笑,說道,“你叫莊曉楠。”
她聽了一怔,隨即又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指指門外,“他是我老公,嗯。。去年剛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