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然正在和大家說笑間,沈亭柏的辦公室門從裏麵打開了,景觀工程負責人老舒走了出來,沈亭柏送至門口,看到女孩在工位上和男生玩笑,不禁有些心堵。
他輕咳一聲,對著李樂然的方向叫道:“樂然,你來我這裏一趟。”
李樂然一個激靈,看到沈亭柏麵色不善,趕緊抱起自己的東西,跑步來到男人的辦公室。
“你的調動審批我批了,公告已經發出來了。”沈亭柏仍在辦公桌後麵查看資料,頭也沒抬地對她說道,麵上沉靜如水,看不出喜怒。
“哦哦,好的,謝謝柏總。”說完這句,李樂然沒話說了,這是自那天相擁而眠後,兩人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見麵。
沈亭柏不再理睬她,專心致誌地看著桌上的報告方案思索著。
等了半天,不見他的下文。
叫我來是罰站嗎?李樂然內心疑惑道。
既然他不說話,李樂然決定敵不動、我不動,幹脆大大方方地盯著男人看。
沈亭柏回來好好養了幾天,立即洗去了前幾天的疲態,顯得精神抖擻,唇紅齒白。
終於,在揉捏眉心的間隙,沈亭柏察覺到了女孩的目光。
愛一個人的目光,是藏掖不住的,就像李樂然現在看著沈亭柏的樣子,不論她如何掩飾,那樣直抵心底的歡悅,沈亭柏不是當年看不明白的少年郎,他非常確定李樂然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
可是,沈亭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不斷拒絕自己,對抗內心的感情,還是說,是自己太心急了?
又想起老柏總的電話,女孩生怕自己被人使絆子,跑去在老柏總麵前替自己說好話,明明做了這些對他好的事情,卻在他麵前隻字不提,還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服軟下來,指著對麵的座位,對李樂然說道:“坐吧。”
李樂然見他終於開口了,便順從地坐下,開口問道:“柏總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能叫你來嗎?”沈亭柏反問道。
“呃,如果沒事我確實不該來,畢竟高董付我工資,我不能帶薪聊天吧,”李樂然最近在研發設計部的人際影響力有所增長,自信心也同步增長了,抬起杠來遊刃有餘。
“哦?那你剛才在外麵和鄭承禮,不是帶薪聊天嗎?”男人迅速抓住了她的把柄。
“那怎麼能算,hrbp需要了解部門每個員工的脾性、愛好等各種私下行為,這樣才能把探聽到的潛文化傳達給柏總呀,以後在用人中好輔助您的決策。”這番話有理有據有節。
“樂然剛才都了解到哪些潛文化呢,我很感興趣。”沈亭柏緊咬不放。
“那個,那個,就是,我深深感受到了下屬對您的崇敬和傾慕,”這個李樂然可沒有亂扯,鄭承禮的火熱崇拜隻是一個小縮影,她停頓一下緊接著問,“ktpark真的是您聯名設計的項目嗎?”
“嗯,讀書時候做的,”沈亭柏輕描淡寫道,好像沒認為那是個值得一提的事情,想起那個項目,他眼神斜向另一側,繼續道,“那時候日子比較難熬,為了分心就做了很多項目,大多都還不錯。”
左上側是視覺回憶區,他剛才是在回憶過去嗎。
李樂然在和人麵對麵交流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帶上自己麵試時的職業習慣。得出這個結論後,她卻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日子很難熬,是因為和我分手嗎?這句話她可不敢問。
“柏總很厲害,很少有人能在您這個年紀,能達到這樣的成就,找到自己終生的事業和目標。”李樂然轉了個話題,很真誠地對他說。
沈亭柏卻笑了,然後靜靜看著女孩,輕輕問道:“你又知道我的終生事業和目標是什麼嗎?”
這話女孩更加不敢接了,她不自然地眼睛到處亂轉,企圖減弱這個被質問的氛圍。
突然,她在沈亭柏身後的落地玻璃櫃裏,看到一件熟悉的東西,傾身向前看去,果然正是自己丟掉的那隻黑色耳環。
卻見它此刻被放置在一個西式的奇怪建築上,看起來倒是搭配得當,像是建築頂上的圖騰。
“那是我的耳環,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原來被你偷走了。”李樂然氣鼓鼓地說道,她心想,自己一個窮人還要被富人階級薅羊毛,這是什麼世道啊。
“那是我的金鼻白毛小妖精給我的,定情信物,”沈亭柏故意把最後四個字加重,“哦,原來是樂然你的嗎?”
李樂然咬咬後槽牙,沒想到這番交手居然敗下陣來,想作罷卻又怕這個耳環被別人看到。她以前很常戴它,保不齊哪個人多加聯想,又引出什麼謠言來。
“柏總,這個耳環很便宜的,不配和您高貴的藏品放在一起,要不我重新送您一個小禮物,您把它還我吧。”李樂然心想:也是該買個禮物送他,謝謝這混蛋上次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