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魚兒,我們是這樣子不分輕重的人嘛,既然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了,那我們也不會像從前那般了。隻是一點,你要我們像對你一樣地對他我們可做不到,人心都是肉長的嘛。”
李榭拍了拍她的肩膀。
“蘭奕也會對燕兆哥哥好一點的,因為他對師姐好了。”小師弟不甘被忽視,努力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好,那這個消息我去告訴他罷,明日卯時祿山腳下的琉璃亭不見不散。”
“好”,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送走了他們,池魚從芥子袋裏拿出些靈果和無害的法器進了屋子,擱在桌案上。
“我出去一趟,霸霸你先自己玩著,不要亂跑,這有靈果,餓了就吃。”
“好,你去吧。”小家夥一見到這些個好玩的法器,頓時勁兒就來了,剛剛還趴在床上無精打采,現在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
池魚無奈地搖搖頭,出門的時候又加固了一遍保護封印,這才轉身離開。
到了燕兆寢居門口,發覺並沒有人在裏麵。
剛準備去別處尋他,就見他從遠處走過來,看向她的目光清淺如泉,“師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明日我們去關中邵城除災,那裏出了個專對嬰孩下手的陰物,你跟著一道去罷,師尊那兒我會留手信。”
“是,師姐。”
“嗯,明日卯時祿山山麓的琉璃亭彙合。”
“好。”
“你……沒有別的什麼要說的嗎?”池魚見他滿口答應,一副純然馴從的模樣,挑了挑眉。
“師姐希望我說什麼呢?拒絕?”
話談間,燕兆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十七八歲的年紀已經生得十分秀挺。
池魚在女子中也算得上是十分高挑的那一類,卻也隻恰恰到他喉間的位置。
“那倒也不是,隻是此行多凶險,那陰物害了許多嬰孩,城主請的許多散修都折在那兒了,你記得準備得充分一些,該帶的別落下。
若是途中有什麼難處,可向我或者同行的其他幾位尋求幫助。隻一點……不要加害於人。我們之前的種種恩怨因我受你的那一劍應該也還得差不多了。”
“原來……我在師姐眼裏這般不堪麼?”他又走近了些,盯著她的眸子不見喜怒,仿佛剛才一句詰問不是他說出的一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希望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與她擦肩而過,斷了她的話頭。
兩個人的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
池魚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隨後也離開了。
而此時已經回到自己屋子裏的燕兆什麼都沒做,隻靜坐在床榻邊。
屋子裏沒有點燈,月光從大開的窗子那鋪了滿地,越發顯得燕兆投在地上的影子十分突兀。
天真,她真的以為自己真的能還清麼?
第二日天沒亮,池魚就收拾好了東西,全部裝進了芥子袋裏。
隻是看著床上安安分分地盯著她瞧的霸霸有些頭疼。
她昨日瞞了他們,沒說自己與靈獸結契的事,本來是想著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但現在看來,此行不免得露餡兒,還不如她主動帶它亮相,先交代清楚為妙。
“霸霸,你能不能變得普通一點兒,比如毛色雜一點兒,體格再小一點兒,就是看起來不要那麼金貴的樣子。
不然要是有懂行的看出你是雪炎獸就不妙了,‘懷璧其罪’嘛,我想少點兒麻煩。”
“那很簡單的,看我的。”霸霸小爪子拍了拍胸脯。
一陣白煙冒出,上一秒還威風凜凜的雪炎幼獸就變成了一隻毛色雜的不能再雜的小奶貓。
“小魚兒,我可是為你犧牲到這個地步了,你回來的時候可得給我做好吃的好好補償。”霸霸跳到她的懷裏,大頭拱了拱她的脖頸。
池魚被它的動作弄得有些癢,“好好好,回來你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我都給你做。”
“嗯嗯嗯,好誒。”
池魚最後再檢查了一下,確認無誤後帶著霸霸離開。
一人一獸上了路。
禦劍飛過山腰的時候就明顯感到氣溫驟降,空氣中有細雪飛散,風也像帶了刺一般開始凜冽起來。
山上的植被漸稀,光裸的樹幹統統被白雪覆蓋。
此時正值人間八、九月,是還該炎熱的時候。但是北漠卻早早覆上了皚皚白雪。
琉璃亭位於山腳,玲瓏剔透,若不是眼力極好,一時還不好在天地一色的環境中尋到它。
池魚到的時候還沒有一個人,她有些無聊,索性就一麵擼懷裏霸霸的毛一麵與它聊天解悶。
“霸霸啊,你有沒有見過什麼新鮮事兒說來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