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捂住傷口的右手準備動用靈力治愈傷口,卻發現自己靈力運轉滯澀,靈府空蕩,根本無法愈合傷口。
“我勸師姐還是省省力氣為好,道幽不是一般的劍,煞氣極重,致傷後會吞噬靈力。”
“你……打算回去……怎麼跟……師父……交代?”
“師姐心存大善,舍命相救,為燕兆擋下致命傷,將燕兆送出了瀝淵。”他慢條斯理地描述,看向她的眼底滿是諷意。
是了,原身極重名譽,汲汲營營,在門中良善隨和的好師姐形象深入人心,表麵工夫做的可謂是滴水不漏。
他這般解釋卻是挑不出什麼錯處。
池魚閉上了眼,無力再開口詢問什麼,感受著生命的流逝,迫身而上的寒冷仿佛侵入到了骨子裏。
不知道這一世失敗的話,她還有沒有退路可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來,艱難抬起眼簾,入目的是燕兆玉白的下頜。
他……這是又打算救回她了麼?
“師姐,這石台沒了劍總覺著少了些什麼,不若你就長眠於此,填補了那罅隙罷。”
清越若玉石落盤的嗓音裹挾的卻是令人陰冷到骨子裏的話。
燕兆抱著她走到石台中央的那處巨大裂縫前,毫不猶豫地將她丟了下去。
池魚已經快沒了知覺,隻覺得一片濃濃的黑暗淹沒而來。
這差事真的不是人幹的,原身作下的孽無奈要她來受。
如果她還有活路可走的話,她一定會更加小心,不能輕易再叫他傷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池魚輾轉醒來,本以為回到了天界要接受任務失敗的結果了。
沒想到自己竟還在這罅隙底,居然還活著。
她抬眼一看,隻見赤流橫亙在她身上,死死地抵住了兩側欲向中間擠壓合覆的內壁,劍身已經有些微微彎曲,嗡鳴聲不斷。
她趕緊起身,不顧腹部的痛意,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將赤流拯救出來。
她隨即準備掀開些衣衫,打算看看腹部的傷口情況如何了。
卻驚訝發現身上這件跟著她從天界來的錦闌華衣焰光流轉,尤其她傷口處光芒極盛,就像是正為她治療傷口一般。
她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掀開衣服,小心翼翼地查看傷口,發現竟然結痂了。
她趕緊又試著運轉了下靈力,發現靈府充盈如初。
難道說這衣服是上天相助於她的法寶嗎?!
池魚喜不自勝,開心地抱著赤流轉了一圈。
等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之後,她摸了摸石台上的灰,已經有些厚重了,說明燕兆離開應該有些日子了。
池魚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咒,除去身上和劍上的埃塵。
如果說這一劍夠還原身欠下他的話,那她現在便不欠他什麼了。
往後她跟進任務時要虐他的時候也不會過於束手束腳了。
思及此,她輕喚赤流,召它引著她出無上劍塚。
輾轉多處,又潛過一條長長的暗河,池魚總算是出了這劍塚,在這瀝淵中脫了身。
重見天光,池魚下意識擋住了雙眼。
自此,她徹底相信了岷溪上神所說的臨岐轉世皆陰恣必較之人。
讓這種人識情愛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會更加小心行事,絕不會再讓那張麵容再輕易影響了自己去。
池魚一路北上,往長華疾行而去。
路上殺了些妖獸魔物,池魚的修為又增長了不少,境界直逼元嬰大圓滿。
過去原身囿於被趕超的恐慌與恨嫉,修為提升受阻,如今她穿過來,心態有所改變,心慮消除,修為提升速度自然快上不少。
等她到了祿山腳下,長華門前已是半月之後。
門口灑掃的弟子一見竟是大師姐回來了,既驚訝又歡喜地將她迎了進去,又趕緊馬不停蹄地趕去通報。
她在待客的廂房裏暗自穩了穩心神。
師父他們肯定會過來,她那“好師弟”肯定也會跟著,不知他見她這般毫發無傷的模樣會作何感想,她很期待他的反應。
不一會兒,房門大開,師父流卿快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位師叔和她的幾位同門,以及其中容色極其出挑的燕兆。
“回來了,沒事就好。”流卿走過來,伸掌撫了撫她的頭,眼底滿是欣慰。
“是啊,師尊,徒兒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池魚順勢受著流卿的輕撫,故意將臉麵向燕兆,笑顏若花,端的是姝麗無雙。
“回來就好,左右是我們長華的首席大弟子,怎會輕易遭遇不測呢。你不知啊,聞你遭遇不幸的那幾日,你師父可是修為倒退了幾個小境界,差點兒受了內傷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