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州府城,一間客棧。
幽幽寒夜,天上飄著鵝毛大雪。
朱祈真剛見完趙府花圃在此地的管事人,那位被皇宮趕出來的花房小太監。
從他嘴裏又得知了另一個消息,茶花正是由鳳藻宮當差的太監推來到的。他從長嶺溝而來,一個雜役太監怎麼可能會培育名貴花種,他要尋找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長嶺溝。
想到這裏,朱祈真興奮又慶幸。
“幸好我來了,這一趟不虛此行。”
在木桌上叩了三下,隱藏的暗衛現身,跪伏在腳邊。
“準備啟程,去長嶺溝。”
“王爺,外麵飄著大雪,夜路難行,您要不要……”
“不,好不容易有了可靠的消息,我想盡早過去看一看。”朱祈真站起身,自行穿上狼皮大氅,戴上黑色鬥笠,身影淹沒夜色。
騎在馬背上,他舍不得撣去肩頭細雪,就讓它們在濃眉上堆積。
帶著暗衛不眠不休的從府城趕到柳溪鎮已經是後半夜,最好的千裏馬也禁不住在冰天雪地裏一直迎風奔跑。
這一次良駒累癱在雪地裏,連吃口糧的力氣都沒有了,朱祈真無奈,臨時換馬,胡子拉紮,一臉疲憊的他,終於站在了長嶺溝的村子口。
小玄子的家很容易打聽,當他得知小玄子與幾名女子同住的時候,心裏隱忍著的激動堪堪壓下,又要不受控製的迸發出來。
不許暗衛跟上來,朱祈真害怕人多,驚擾那人,他隻想隔遠遠的確認一下。
“嘶,怎麼回事!”
朱祈真滿心期待的走到地方,他的好眼力一下就聚焦在屋頂坍塌的慘狀上。
他連忙朝暗衛發出信號,然後先一步闖進小玄子家。
此時人去樓空,寒風吹散了煙火氣,因為搬家的緣故生活氣息也隻剩了了。
“去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
朱祈真幾乎用盡了渾身力氣,把這句話喊出來。隨時眾暗衛齊聲答是,天地間再歸寧靜。
朱祈真慢慢的在小玄子家踱步,不肯放過每一個細節。
好像想在遺留的物件上,尋找她曾經生活過的細節。
“芙蓉熏香太劣質了!她不喜歡!”
“全是土陶碗,這東西怎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
一件件的看過,朱祈真心底一遍悲涼。
因為他無論看什麼物件,感覺和她都扯不上半點關係。
“衛春雪你在好好的活著,是嗎?”
這一問,無人能答。天上的雪似不會停,一直在飄飄蕩蕩,像他心裏不能哭出來的眼淚,靜悄悄的落下,替他宣泄難過。
“主子,有消息了!”
“村民們說,前不久屋頂意外坍塌,住不得人了,有一位富家公子,把小玄子家的所有人接走了!”
“接去哪裏了?”
“村民們不知道,不過屬下多方求證以後,可以確定村民口中的富家公子,是甄禦醫。”
“甄珂?”聽見甄禦醫三個字,朱祈真先喜後怒。
“果然叫他先找到了,瞞得挺嚴實,連我也叫他給騙了。”
他就奇怪了,自己養的暗衛個個是高手,為何用在找尋衛春雪這件事上練練勢利,原來是有人故意在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