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所農家院,他不用細瞧也知道衛春雪的日子過得樸素,若是旁人曉得自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隻怕早就到處嚷嚷了。
甄珂收起嬉皮笑臉,他亦然正色道:“知道,我不是來接你回宮的。”
“那你來?”
“靜姝和我回旬州府城住吧,若你不喜歡旬州,我在別的府城也有產業,我可以陪著你一起踏山踏水。”
衛春雪不假思索的搖頭:“這裏很好,我住慣了。”
甄珂緊接著遊說:“這裏終歸不是你的家。”
衛春雪莞爾,看了看在外麵罰站的秦小剩,給小剩擦眼淚的銀霜。
她用溫柔又堅韌的口吻道:“這是小玄子的家業,然,我心安處便是家,我們早已是一家人。”
甄珂知道,她說的我們,並沒有包含他,甚至可能沒有包含皇城的衛府。
“靜姝留你一個人,我始終不放心,我可以搬來和你一起住嗎?”
這話是有點厚顏無恥,但他實在忍受不了,衛春雪和一個小男娃同榻而臥,就像他忍受不了朱祈真在中間橫插一腳,明明他們才是青梅竹馬。
衛春雪站起來,不由分說的趕人:“現在甄公子已經明白我的心意,茶也已經喝過,便請你回吧,男女授受不親。”
甄珂八風不動的穩坐,用扇子敲了敲桌案,一副我有理的摸樣:“噯,我剛才幫你解圍了,你怎能不留我吃頓飯再走?”
堂堂一位富家公子,非要和她糾結一頓飯,衛春雪明知道他在耍賴,卻並沒有狠心趕人。
“銀霜和我做飯去。”
衛春雪不願意和甄珂麵對麵的尷坐,選擇鑽進火房,別開甄珂火辣辣的視線。
每次對上甄珂含情脈脈的眼神,她心裏有點發毛。她覺得奇怪,明明被人愛慕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什麼她就覺得滲人呢?!
銀霜作為衛春雪的貼身侍女,自當認識甄珂,她朝人一禮:“請甄公子稍後。”
這才追上主子的腳步,走進火房。
衛春雪豎著耳朵,帶著眼睛旁觀,她聽得真真的,銀霜喊得是甄公子,而非喊旁人一樣,直呼其名。
點燃火,淘洗粟米的閑工夫,衛春雪好奇問:“外頭的男子,真是我的竹馬?”
銀霜手持蒲扇引火旺起來,不知她是被火煙子嗆了,還是被衛春雪的話給嗆了。
“咳咳~~如假包換。”
衛春雪起了無邊的好奇心,不好意思問甄珂的話,她轉過頭來問銀霜:“我們是如何認識的?”
“從小便識得了,小姐您和二小姐都是在邊境出生的,甄公子的爹是大將軍,咱們老爺是甄將軍的直屬下級,您滿月、滿周歲的時候,甄將軍攜全家過府吃酒,咱們甄衛兩府關係好著呢。”
衛春雪一想,果真是很親近的關係。
想起甄珂那日說,差一點訂娃娃親的事情,她又問:“我們兩家可曾指腹為婚?”
“沒有的事兒!以前甄公子仗著自己年長幾歲,天天欺負您哭鼻子,末了還要讓您叫哥哥。”
“將軍夫人隔三差五就要帶甄公子過府賠罪,咱們老爺又氣又沒辦法,所以您絕不可能和他訂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