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太陽也落坡了,重新把茶花挪出屋子。
她檢查過,所有扡插的苗都存活了,這無疑是好消息。
夜裏梳洗的時候,衛春雪握著打結的發絲出神發呆。
“主子,您在想什麼?”銀霜端著一盆水進屋,用香胰子搓揉出綿密的泡泡,要往她發絲上麵抹。
“噯,別動!”衛春雪出言製止。
銀霜不解:“怎麼了?主子怎麼風塵仆仆的回來頭發肯定髒了,我給您洗洗,您也舒服呀?!”
衛春雪臭著一張臉,撇了撇嘴角:“我不舒服!以前在皇宮用什麼洗發的?我的頭發和現在一樣愛分叉愛打結嗎?”
“沒有啊!以前我們用皂角或者澡豆梳洗,不是挺柔潤的嗎?”
“每次洗了發,我還會桂花油給您順頭發呢。用桂花油梳了以後,順順的頭發又黑又亮。”
“這樣?”
“那明日你用皂角給我洗!”
“主子啊,現在咱們哪有皂角啊?都沒地方賣去!以前宮裏用的都是各府城進貢,根本不用愁,現在想要可就難了。”
衛春雪被她一句話堵了嗓子眼,現在可不就知道當上位者的好了嗎?想要什麼伸手招一招,就有人快馬加鞭的給自己送。
現在呢?她想用個皂角都沒有。
衛春雪好奇了:“此地的村民平日都用什麼洗頭發呢?”
銀霜時常給主子梳頭,當然知道主子苦惱頭發愛打結的事情,她搖搖頭:“不知道,明日去問一問村民吧!”
揣著心事,沒等天亮,衛春雪就起身了。吃了一碗紅薯甜湯墊肚子,她來到單家。
單家留下來看門的老婆子,算是她在長嶺溝為數不多,比較熟悉的村婦。
敲門兩聲,老婆婆來開門了,見著是衛春雪,大喜過望的把人邀請進屋。
“張大娘子好些日子不在家吧?怎麼忽然出遠門了?”
衛春雪愣了愣:“婆婆你怎知我不在家?”
“嗐,巧娘前不久回來過,說是來找你的,結果留了三日不見你的蹤跡,隻好先一步回皇城了。”
專程來找她?
衛春雪好奇的追問:“有什麼事嗎?”
婆婆慢慢搖頭:“巧娘是夫人信任的得力侍女,她隻為夫人和小姐辦事,有些事情是不會告訴我們這些雜役的。”
替夫人的私產守宅子,算是下人中的下人,得主子體麵的下人即便年紀小點,也可以不把雜役、粗使放在眼裏。
衛春雪則表明了來意:“婆婆,我有一事好奇,為何這裏沒有皂角,你們平日用什麼洗頭?”
看門婆子聞言嗬嗬笑了:“我們這裏也有皂角樹,不過啊!皂角得等到十月才能成熟啊,現在上哪裏找去?”
“至於沒有皂角的時候,大家都用舊年存積的,存積的用完了也沒關係,可以去擼木槿的樹葉。”
“就是木槿花的樹葉,用手搓揉出來的黏膩汁液可以用來洗頭。”
“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缺點!”
衛春雪來了興趣,追問道:“什麼缺點?”
“木槿樹葉必須要用新鮮的,而且香味很淡,泡沫也少,不如皂角,幹果紮成一捆,放過年都沒有問題,泡沫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