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羽睫微微顫動,她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柔和的麵龐。
男子離她很近,就坐在床榻旁邊,看樣子剛才是他在照顧自己,衛春雪還能從他的黑眸裏,看見一抹欣喜與憐惜。
“靜姝,你終於醒了!”
靜姝?她記得,銀霜說過她的名諱是衛春雪,小玄子則說過,她的表字是靜姝。
表字,是女子行及笄禮,訂了姻親,說好婆家後,可以取的字,以便親近的人稱呼。
眼前這個男子是誰?衛春雪不知道。
不過他能稱呼自己一聲靜姝,該是從前關係親近的人才對。
衛春雪遲遲不作答,這讓甄珂有點著急,自然的伸手想去拿掉額頭上的手帕。
衛春雪不知道他想幹嘛,看手朝自己伸過來,驚懼的曈曨一縮。
甄珂很關心她,她一點微小的反應,甄珂都能注意到,所以看出了衛春雪的害怕,甄珂覺得心口疼。
“靜姝,先皇已經駕崩了,你可以不做皇後,隻做自己。”
甄珂知道這句話有多麼的大逆不道,甚至被人聽去了,有可能會被砍頭。
但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自從知道先皇駕崩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衝進宮闈當麵告訴靜姝,彼時已是太後娘娘的靜姝。
衛春雪終於可以肯定,他們曾經認識,因為對方一句話就揭穿了她過去的身份。
“這是哪裏?”
衛春雪說話了,甄珂鬆弛了嘴角,笑道:“甄府,我在旬州府城的臨時別院。”
甄珂並尚未發現衛春雪的異狀,他帶著憂鬱的語氣說:“知道你逃出宮,卻走丟的時候,我擔心壞了,辭了太醫院的官職,到處找你。”
“現在能再次見到你,可以感受到我有多開心嗎?她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
甄珂動情道:“她們說我瘋了,我知道自己沒瘋,靜姝還活著真好!”
說完,他甚至想把衛春雪攬入自己的懷裏。
衛春雪的肩膀往裏縮了縮,她下意識的想躲開,但是甄珂的懷抱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被男子攬入懷裏,他能感受到對方心跳,撲通撲通得,跳的很快。
衛春雪失憶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的狀態,她隻好先問自己好奇的:“她們是誰?”
“不說了,怕汙了你的耳朵。”看甄珂避而不答,衛春雪冷笑,看來“她們”並不想讓她活著啊!
甄珂似乎想起了高興的事情,他雀躍道:“你知道嗎?我一離開皇城,就在一個小山村裏發現了一名姑娘。”
“她穿的衣裳和戴的發簪和你的很像,那是你及笄禮上的打扮,我一直記得。”
“她那時遇見了危險,我恰好救了她,靜姝你說,是不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告訴你,你還活著!”
衛春雪聽罷,了然於心了。
所有事情對上,他所救的姑娘,不就是此時住在府上的穀晴兒嗎?
她竟然不曉得,原來自己的水紅衣裙,一樣被穀晴兒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