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衛春雪走出浴桶,穿好中衣,銀霜才朝外麵喊:“小玄子,你還在燒水沒有?快進來,和我一起再換一桶熱水。”
小玄子依言進屋抬浴桶出去倒水,衛春雪的耳根火辣辣的,她髒兮兮的洗澡水被第二個人看見了。
披著外衣,等人把浴桶重新裝滿熱水,衛春雪再次下水洗澡,周身暖洋洋的,熱水貼在肌膚上,才緊閉的毛孔再一次舒張開來。
照舊用所有沐浴使的香胰子再次搓洗一遍,這回浴桶上沒有再浮現油膩子。
銀霜鬆了一口氣,衛春雪也舒了一口氣。要是換了兩桶水都沒有洗幹淨,那她身上得有多髒?
等梳洗幹淨回到屋子裏麵,衛春雪坐在燭火下順頭發,銀霜則一邊忙著熏衣裳,一邊忙著給衛春雪整理床鋪。
等頭發半幹了,天色已晚,把長長的青絲搭放在床榻邊,側著身子睡,以免壓著濕冷的頭發睡覺,第二天起床腦袋疼。
次日,衛春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頭發,已經幹透了,她換上新買的湘黃色齊腰襦裙。
來到單宅,仍然是巧娘站在門口迎接。
衛春雪笑道:“你太客氣了,來了多回,怎麼好意思勞煩你?”
巧娘一副您見外的表情:“您是二小姐的師傅,自然要以禮相待,若叫夫人知道了,也會如此安排的。”
來到單采兒的閨房,隔著窗看見小姑娘正對著瓶花發呆。
衛春雪自己走進去:“在想什麼?”
單采兒見是師傅來了,有氣無力的道:“您知道皇宮裏是什麼樣子嗎?我都和什麼人一起住啊?”
衛春雪隻挑知道從銀霜口中得知的事情說:“皇宮裏是什麼樣子不知,但宮裏人多玩伴也多,你去了必不會孤單的。而且選上了才會常住,沒有選上隻住月餘,興許就可以回家了。”
聽見進去了還有機會出來,單采兒似乎高興了一點:“還是回家好,家裏可以隨心所欲,不用學那麼多規矩。”
說罷,她哀怨的看了一眼門外,衛春雪順著目光看過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秦嬤嬤強撐著一把老骨頭守在屋外。
衛春雪用無聲的唇語問:“怎麼了?”
單采兒則用茶水在幹燥的木桌上寫字:“每日起居飲食,都要教我禮儀。好累!”
衛春雪撲哧一笑,學禮儀她是過來人,即使沒有記憶,也能對單采兒的情緒感同身受。
她愛憐的拍拍單采兒的手背,叫她稍安勿躁。
隻見衛春雪一本正經的端坐揚聲:“今日不教你刺繡,咱們學點新的。”
“你拿上花籃隨我出來。”
由衛春雪領頭,兩個人很順當的就離開了單宅,秦嬤嬤因為腿腳不便,不可能親自跟出來。
單采兒難得放風,自由呼吸的感覺,讓她鬆了一口氣,衛春雪把人領到開滿黃色槐花的樹底下。
“來,采上滿滿的一籃子金槐米帶回去。”
這對於單采兒來說,跟玩樂一般,她很開心的照做了,並沒有詢問有何用處。
帶著一籃子槐花來到她的專屬小廚房,衛春雪親自動手燒水煮槐花,等水的顏色變成鮮豔的鵝黃色,她才讓單采兒選一塊素錦放下去小火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