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春雪眨了眨眼睛，無奈的把她手中的木盤接過，順手放在旁邊的木凳上。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她有心讓銀霜放下從前的那一套虛禮，她在石家寄人籬下的時候，她沒有這套虛禮不照樣能吃飯睡覺嗎？
端起碗筷，對著滿桌熱氣騰騰的菜色，衛春雪夾了一塊麵前的醬肉入口，吃著香但是心裏並不滿足。
衛春雪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她一時半會品不出來，便停了筷子，托腮細想。
這會兒，小玄子恰好從田地裏幹完活兒回來，衛春雪朝他招招手。
“別在外麵站著了，快些進來。”
堂屋，銀霜和小玄子老實巴結的束手而立，衛春雪靈動的眼珠一轉，看著他們眉眼帶笑。
“都坐下，和我一起吃！”
兩人聽罷，頭埋得老低，私下側目相覷，撲通撲通跪在地上。
“噯？你們做什麼？”
“奴才、奴婢是低賤之人，不敢與主子同桌，還請主子先用膳。”
衛春雪聽他們自貶，生氣道：“誰說你們是低賤之人？快些起來。”
“滿桌的菜，我一個人如何吃得完？”
“在我心中把你們視作家人，皇宮是回不去了，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你們再這樣跪來跪去，我明日就走了，在別處謀生。”
銀霜聽了大為駭然，梆梆磕頭焦急道：“萬萬不可啊，娘娘！奴婢知錯了！讓奴婢跟著您身邊伺候吧！”
小玄子也被嚇得麵色慘白，雖沒有吱聲卻也跟著磕頭。
衛春雪見狀深深歎了一口氣：“不想讓我走，就按照我說的做，快坐下一起吃飯。”
兩人聽主子執意讓他們列席，小心翼翼的站起來，互相拉扯一番，堪堪才把木盤挪開到別處，坐下來也不敢把木凳坐全，隻坐了半邊。
這是他們當奴才的頭一回在主子麵前坐下，銀霜和小玄子局促不安的埋頭。
衛春雪端起碗勸道：“吃吧，快吃。”
“噯，好~~”
銀霜滿臉是不自然的別扭摸樣，小玄子不停朝霜姐兒使眼色，意思是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霜姐兒可是太後娘娘的貼身侍女，從小就侍奉在身邊的心腹，隻要太皇太後指派的老嬤嬤不在，他們鳳藻宮的奴才，上上下下都是聽從銀霜的吩咐行事。
銀霜也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情，她主子這次失足落河失憶，不知道在外麵的日子遭遇了什麼事情，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銀霜想了想，還是聽話的端起碗筷，扒了兩口米飯，衛春雪見狀，鬆弛著笑容，給她夾了一塊牛骨肉。
銀霜眼眶一熱，隻差沒有哭出來。
旁邊的小玄子見了，也機靈的端起碗筷，開始扒飯，不過他也不敢把自己的筷子朝菜品伸。
衛春雪看兩人光顧著吃飯，不吃菜，沒好氣道：“不會要等著我替你們夾菜吧？”
兩人聞言大駭，連說不敢，忙放下碗筷擦擦嘴角，想起身站起來。
“不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