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春雪走出屋子,看見秦小剩蹲在地上燒火堆,她走近男孩笑問:“不是有爐子嗎?生火堆幹什麼?”
秦小剩一指院子外:“我閑著沒事,去撿牛糞了,我想生火烘幹它拿去換錢。”
聽罷,衛春雪花容失色,牛糞馬糞的外貌和氣味讓她微笑的表情僵硬。
“你這孩子,就愛閑操心。”
秦小剩笑眯眯的問:“姐姐今晚你還要去徐家誦經嗎?”
“嗯,答應了別人當然要去。”
這麼說著,衛春雪心底卻歎氣,渾身感覺乏累,相比那次繡彩幡救急,她覺得誦經要耗費心神,更加辛苦。
故而她咽了咽喉嚨道:“往後啊,若真有人找我誦經,出價不高的話,便不要替我答應了。”
秦小剩乖巧的點點頭:“昨日我也心疼姐姐,往後再有誦經我們一定慎重。”
衛春雪嗯了一聲,便道:“今晚你便好生在家休息,徐家人多我自己在那兒不礙事,再不濟還有你徐嬸子、段嬸子照拂我。”
秦小剩撿了半天的糞,人也累壞了,便答應了下來:“我隻呆在家中烘糞就是了,我不會亂跑的。”
聽見烘糞,衛春雪又變了一下臉色,她不敢去想院子裏會散發著什麼氣味,腳步淩亂的走了。
入夜,石徐氏家中如昨日一般熱鬧。
衛春雪照例是天大亮才離開,連續熬了兩個大夜,即便白日裏補了瞌睡,她仍然覺得自己精力不濟。
一個人昏昏沉沉的走在鄉間小路上,腳步淩亂搖搖晃晃,像是隨時要栽倒一般。
“喲,大妹子,你哪裏不舒服?我來扶你回家?”
聞言,衛春雪恍惚的抬眸看過去,一名男子急急忙忙的放下肩上擔子,朝她奔跑過來。
她眼神渙散,眸子無光,此時隻能看見兩道重影疊在一起,因為是一名男子,她害怕的連聲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嬌柔無力的聲音說著抗拒的話,但實則沒有任何威懾力,讓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忽視。
纖細的身量被男子扶著肩膀,衛春雪下意識的想扭開,可很快就被男人的手掌抓了回來,耳際邊有一股灼熱的呼吸貼上肌膚,衛春雪嚇壞了。
“別靠我這麼近!”衛春雪慌亂中不忘警告那人。
男子聽了卻發出一聲怪笑:“不靠近怎麼行?我得扶著你走路啊,若你走不動路,我直接抱著你如何?”
衛春雪知道,自己怕是遇上潑皮無賴了。她現在勢單力薄,和人硬鋼討不了好處,故而道:“走回去吧。”
一路戰戰兢兢的走回秦家門外的小坡上,衛春雪停了腳步:“我到了,多謝大哥,你也快回去吧,莫讓擔子被人撿走了。”
男子卻哈哈一笑:“不礙事!一擔柴火而已,哪有小娘子你重要?我頭一遭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這一下,衛春雪徹底慌了。
“見我?喜歡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你?”
男子貪婪的看著衛春雪玲瓏有致的身段,露出一抹獰笑:“湖邊,你坐在涼石上脫鞋揉腳記得嗎?一見難忘啊!我從來沒見過小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