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因為喝了酒,腦子暈的衛春雪,聽見大夫人說的話,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徹底清醒了。
她話裏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了。不就是在暗示她,願不願意到穀府給穀大人做小嗎?
衛春雪即便隻失憶了,她也知道清白人家的女兒,沒有個三災八難是不會主動為人婢妾的,更何況是她!
對上穀夫人殷切的目光,衛春雪避之不及,她咽了咽發苦的喉嚨:“夫人與大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您這般賢惠,大人終有一日會回心轉意。”
穀夫人聽罷嗬嗬一笑,眼角有一絲脂粉掩飾不去的細紋:“光賢惠有什麼用?色衰而愛弛,我”
穀夫人沒有再繼續說自己的心事,而是繼續對衛春雪和善一笑。
“我在相中你之前,也曾見過好幾位鎮上的商家小姐,可惜她們不如你招人喜歡,也不如你知書達理,可見這跟出身沒有多大關係。”
“你看上去也有十六七了吧,該是操辦婚姻大事了,隻要你點頭,穀府的彩禮一定擺滿你的農家院子,讓你風風光光的出門。”
這次,穀夫人不再含蓄,十分大膽的給人許下重諾。
站在牆角的侍女朝陽垂首靜立,聽見夫人中意一個村姑,眼睛都瞪圓了。
夫人今日特意賜飯,莫非是想灌醉這個村姑讓她答應?而且夫人親口許了姨娘的位子不說,還要給彩禮,這誰家納妾給彩禮啊!!!
朝陽嫉妒得眼圈都紅了,看向衛春雪的目光帶著不善。
衛春雪感覺如芒在背,磕磕絆絆的拒絕道:“夫人,小女子臉上有雀斑,是陋顏上不得台麵,您若有意給穀大人納妾,大可以再看看,其實村戶上好女孩多得是。”
最後一句穀夫人恍若未聞,她隻道:“若你擔心的是自己的這張臉,我不妨給你露個底。”
“我娘家那邊認識一位杏林聖手,且私交甚好,他在婦人調理之道上頗有造詣,也曾治好過雀斑。”
“所以,我沒有十全的把握,今日是不會向你開這個口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衛春雪覺得自己渾身發寒,力不從心了。
首先她臉上的雀斑是自己畫的,看大夫不就穿幫了嗎?
其次她越來越感覺,穀夫人對她有著執著的想法,她害怕自己越拒絕的厲害,越容易激怒對方。如果在這裏激怒對方,後果不敢設想。
別人就是官府中人,想做什麼事情不能夠
衛春雪愈發膽寒,說話也更加小心謹慎:“多謝夫人美意!”
“怎麼?你還是要拒絕本夫人?”
穀夫人方才還熱情的聲音,突然就涼了半截。
衛春雪打了個機靈,連忙解釋:“夫人誤會了,婚姻大事由長輩做主,小女子不敢貿然應允,可容許我回家與家人商議再定?”
衛春雪心想,能托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她得趕緊想個辦法脫身,若擺脫不成就不得不離開梧桐村、離開興眾鎮了。
穀夫人輕笑:“行,你說的有禮,我太喜歡你所以心急了。張妹妹不會怪罪我唐突吧?”
衛春雪嚇壞了:“不敢、不敢。夫人情之所發,小女子能理解。”
她起身行禮:“小女子不敢與夫人姐妹相稱,還請夫人收回。”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