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誦完一篇心經,衛春雪氣息變得平穩多了。睜開美眸站起身,孑然一身的摸樣宛如一朵淨白蓮花亭亭玉立。
知客僧不知什麼時候又返回大雄寶殿,看見衛春雪畢恭畢敬:“女施主,我寺主持有請。”
“貴寺主持請我?可有什麼事兒?”
對於被雲台寺主持方丈邀請一敘,衛春雪的反應顯得過分平靜,甚至還反問了一句什麼事,這在知客僧眼中顯得很另類。
要知道主持方丈可從沒有主動邀請過任何一位陌生香客,更別說親自烹茶等候。
“女施主,小僧不知道,您可以隨我一同前往,親自問方丈。”
衛春雪不置可否:“也好,有勞小師傅帶路。”
主持方丈的禪房在寺廟最深處,是個環境清幽的寧靜之地。
才入禪院,鬆香撲麵而來。
知客僧極為客氣:“女施主請,主持恭候多時了。”
衛春雪頜首,緩緩的挪步走進打開敞開的堂屋。
進屋,鼻息間縈繞著一股茶香,衛春雪看了看中年和尚,其貌不揚,身著一襲黑色袈裟。
“敢問主持,為何尋民女一敘?我們似乎從未見過。”
清遠大師端起手邊紫砂壺,斟一杯香茶推向她,並報以微笑。
“貧僧法號清遠,女施主進寺時所賦的詩,恰好有幸得聞,便想請您一敘,若有唐突之處,還想莫要見怪。”
衛春雪輕嗯一聲,從善如流的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我若見怪,方才便不會過來。”
“不過,為什麼我覺得大師見我,不僅僅是因為賦詩這麼簡單?”
清遠大師聽罷,哈哈大笑,兩條毛毛蟲似得眉毛,抖三抖。
“貧僧觀女施主是入世修行之人,自然多有矚目。”
衛春雪聽出了蹊蹺:“大師說我現在是入世修行?”
清遠雙手撥動念珠吟誦了一段《菩提達摩傳》:“得失隨緣,心無增減; 逆順風靜,冥順於法; 安住性淨,寂然無為立誌如山,行道如水。不如山則不能堅定,不如水則不能曲達。”
“放下世間的萬有,對任何一個人、一件事,也仍都能擁有。素有水雲胸襟,才知其中真味。無分無執,故得自在。”
衛春雪闔目冥想:“得失隨緣,心無增減”
她自嘲苦笑:“大師您讓民女不要過多在乎得與失,一切隨緣,對我來說太難了。”
“我如今最急切的就是想尋找回過往記憶,我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
清遠大師念了一句佛號,搖頭道:“介懷從前心不寧,釋懷當下獲真我,其餘的隨緣最好。”
衛春雪飲下香茶:“多謝大師指點。”
之後,兩人再無敘話,衛春雪靜坐,聽清遠大師誦經,半個時辰後,吃了一壺茶水,衛春雪起身告辭,清遠大師起身相送。
“主持,為什麼你對這位女施主如此特別?”
清遠神情複雜:“天機不可泄露,往後再見到這位女施主到本寺敬香務必好生招待。”
小沙彌鄭重的點頭:“是!主持!”
衛春雪離開方丈的禪院,一路六神無主,她心底反反複複都在斟酌剛才主持和她交談的內容。
“隨緣最好?隨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