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說話和飛馳的馬蹄聲一樣快,噠噠噠的夾著怒火大罵。
“你說錯就錯了?村學辦了十多年,連村長都誇夫子有學問,你一個小女子吊什麼書袋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關於寫字對錯這件事,衛春雪有自己的堅持,她不搭理張氏,轉頭盯著魏大寶。
“我敢重寫一個對的出來,你不信大可以明天去問村學裏的夫子,如果真是我對了,你要重寫50遍這個字!你敢不敢!”
魏大寶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的,如果我的字對了,姐姐你又該如何?”
衛春雪當然知道自己不會輸,所以她壓根沒有考慮這個可能性,隻說:“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但是不許作弊。”
“好!我答應你!”
魏大寶仰著下巴,一臉驕傲的應聲,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有自信,夫子誇過他是村學裏麵最聰明的孩子之一,他也這麼覺得。
衛春雪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樹枝,她認真的在地上一筆一劃書寫了梅花小楷。
孟薑兩個字清晰躍然,衛春雪指著字說:“先寫一個羊,畫一橫,再在底部加上女字,才是薑。”
“看看你寫的字,是不是少了中間的一橫?”
剛才魏大寶的字跡沒有清除,她用樹枝點了點,引導魏大寶自己看,自己比較。
一看之下,魏大寶心裏有點不確定了。他現在腦子一團漿糊,因為兩個字對他來說都太像記憶中的字了。
衛春雪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回堂屋繼續吃飯。
“啐!看把你能得。”
“哎喲,姥姥的大寶喲,不傷心,走,我拿糖給你吃。”
張氏非常心疼魏大寶,拉著他進自己屋,從木櫃的犄角旮旯裏翻出一塊黃糖。
魏大寶拿到好吃的,心情好多了,他心底暗暗記住剛才的薑字,明天一定要找夫子問清楚。
魏大寶懷揣心事的離開,石家又恢複寧靜。
石大根看大家不歡而散,默默伸腳把地上寫寫畫畫的痕跡全部銷毀掉,並且主動去把吃飯的碗,桌子都收拾幹淨。
晚上再擦一遍藥膏,紅腫的地方瘙癢減少了很多,衛春雪蓋著被子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沒有選擇一起下地幹活,畢竟第一天下地就節外生枝了,張氏也沒有叫她。
衛春雪嘲諷的笑,這個老太太是不是怕自己又哪裏傷了要花錢買藥,所以才沒有叫她的。
留在家裏,樂得自在,她把小兔子寶寶從籠子裏麵揪出來玩。
小兔子呆萌可愛,被提溜起脖頸上的皮毛,渾身緊繃,一臉警惕害怕的看著衛春雪。
“噗哧!怕什麼?兔兔這麼可愛,我不吃兔兔。”
小兔子仿佛聽懂了,動了動毛茸茸的小尾巴。
衛春雪抽了一根紫花苜蓿喂它,看兔子吃得噴噴香,她笑的歡樂。
到了晌午,石家人回來了,魏大寶也來了。
小娃娃看見衛春雪,像鴕鳥埋沙一樣低頭。
“姐姐,是我寫錯了。”
是的,他今天特別仔細的再問了一遍夫子,夫子寫的和這個姐姐寫的一樣,甚至字跡都沒有這個姐姐寫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