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院子裏，石秀兒哭笑不得：“大寶你在地上幹啥？把地上整的亂糟糟的。”
“我在寫字，今天老夫子教的。”
“好了，別弄了。把你姥姥的院子弄得烏七八糟，小心她打你屁股。”
魏大寶被娘一嚇唬，趕緊把地上的泥沙踩平，沒有了他練字的痕跡。
石張氏目送娘兩離開，才回堂屋對著衛春雪調嗓子擺譜：“既然你大好了，再沒有吃白食的道理。照顧你月餘，那些舊物換的銀錢已經花銷光了。”
衛春雪聽罷不作聲，隻在心裏冷笑。
“從今往後，你在我老石家一天，就得給我家幹活一天，否則沒有飯吃，聽見沒有？”
今天石張氏總算看出門道了，她覺得這小娘子不會幹活，恐怕連生火煮飯都不會，隻要拿不給飯吃威脅她，豈不是乖乖就範？
衛春雪自然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何況她確實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石大娘不給她飯吃，她還真沒辦法。
要說走，她曾經想過。
但自從結識了徐嬸，和她聊得越多，這個想法就煙消雲散了。她對梧桐村和鎮子越了解，越覺得自己不能走。
莫說她是小腳，哪怕是同農婦一般的大腳，從村裏走到鎮上足足需要小半天呐！
她手裏捏著的四十兩可是保命錢，不到關鍵時候不能用，如今她最好的辦法還是留下來，所以聽見石大娘如此說，衛春雪沒有抵抗直接應了。
“行，旁的話我不說了，今天晚上我做飯，你在旁邊打下手，好生看著跟我學，往後家裏做茶飯的活兒，就全交給你了。”
石張氏說完，不管人願不願意，起身去廚房燒火，衛春雪一聽自己得接下這個大的重任，連忙跟上去學。
“米在缸裏，手擦幹淨沒水再去舀米，煮飯的水和米要一樣多。不過咱們家不興頓頓吃白米，你得另外拿些輔糧摻在一起煮。”
“比如屋外頭堆的老南瓜、紅薯之類的。”
石張氏幹活是一把好事，邊說邊洗南瓜，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南瓜得削皮，你仔細看清楚，先順著紋路切大塊，這樣削皮快”
衛春雪受老太太指點，把步驟都牢牢記下，她真怕明天老太太就發狠讓她自己煮飯。
“酸菜在這裏，整顆的出不了，你切一半，要把另外一半再放回去，擱在外頭不光會壞，還會招來老鼠。”
衛春雪如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她圍著老太太和鍋台轉悠不停。
“好了，現在教你燒柴。把玉米棒子和幹柴塞進灶台裏，火折子一點就著了。”
“現在你守在這裏看火，我說大點火，你就使勁扇風，小點火你就撤柴，聽懂了嗎？”
衛春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實際上眼神裏麵流露出的全是茫然。
石張氏可不管這麼多，鍋裏蒸上飯就去幹別的了。
衛春雪拿著蒲扇，試著輕輕一扇，火焰竄得老高。
“謔！好厲害！”
她被自己的舉止嚇著了，立馬拋下蒲扇跑開。
不過她仍然守在廚房沒有出去，老太太布置任務是看火，她記得。
隔壁屋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嘶！焦了！是飯煮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