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弄不理他,林稚無聊地咬筆頭,他看一眼竹簡上密密麻麻的字,頭疼,又抬頭戳秦弄:“你那麼有錢,是出自哪家大宗門嗎?”
還沒等秦弄回答,林稚瘋狂搖頭:“不應當,你連文居學堂的入門測試都不知道,肯定是從深山老林裏出來的,你是不是得了什麼奇遇才變有錢的?”
說到這,林稚和狸貓的眼睛都亮起來,狸貓高傲地往後一蹬,站在桌子上對秦弄甩尾巴,林稚眼巴巴看著他:“奇遇還有嗎?我也想變有錢。”
秦弄似笑非笑:“出自大宗門就要知道文居學堂入學測試嗎?”
林稚不假思索回答:“當然啊,三山六府十二樓裏的精英弟子哪個沒在文居學堂修習過。”
他挺著胸膛,驕傲地彰顯自己精英弟子的身份。
秦弄也看不下書,隨手翻著書頁道:“我聽說十二樓首席就沒進文居學堂。”
林稚不屑地睨他一眼:“人家是平蕪君真傳!平蕪君啊,道君之下的仙門第一人,人家有平蕪君做師尊還進什麼文居學堂。”
他倒了杯茶水,從小包袱裏拿出一把瓜子,往桌子中間推了推,頗有番促膝長談的架勢:“再者,雲照公子少年成名,單論劍道造詣,在年輕一代裏也是頂尖水平,哪還要進文居學堂。”
說完,他有些豔羨地砸麼砸麼嘴皮子,看著窗外的青楓道:“他可是能和明家長公子還有首席師兄並列的人啊。”
秦弄聽出他話語裏的崇敬,覺得怪有意思的,手搭在林稚肩上,把他掰過來,真誠地問他:“林小公子,你說,有沒有一個可能,我就是雲照公子?”
林稚張張嘴巴啊了一聲,仔細端詳他一陣,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做什麼千秋大夢呢?”
秦弄:“”
好叭好叭。
林稚摸出兩顆瓜子,苦口婆心:“年輕人要務實,腳踏實地,你先進文居學堂再說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林稚瓜子磕得飛快,像隻啃食的倉鼠,沉浸在對秦弄的說教裏。
他語速那麼快,秦弄也不好意思打擾他,低頭翻書,妄圖在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裏找幾張插圖逗趣。
林稚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給秦弄科普了一堆雲照公子的豐功偉績,秦弄隻會嗯兩聲,他覺得有些無趣,手伸進袖袍抖啊抖,掏出他的玉令。
他不知道摸了什麼地方,玉令前陡然出現一塊橫屏水鏡,上麵的顯現出五顏六色的板塊。
【報!下一屆首席是江氏旁支江知書。】
發送人:林家傀術驕子
下麵飛速出現很多回應。
【江知書?是那個坐輪椅的小公子嗎?生的真好看,抱走抱走。】
【什麼東西?沒聽過啊,哪個深山老林裏爬出來的?】
【不是說了江氏旁支,樓上會不會審題,這個水平怎麼過的文試?給文居學堂捐了不少錢吧。】
【文居學堂貴為仙門第一學堂,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旁支做首席了。】
【比不上你們這些金貴的嫡子嫡女,我們旁支就該爛著唄。】
【理智一點,嫡係從小到大的資源根本不是旁支能比的,首席不是應該能力更強的人來當?】
【友情提示,戚穀秋是戚氏旁支。】
【對哦,他當初是因為文試第一當的首席。】
【文試第一當首席,笑死個人了。劍修隻知道背道法劍譜,連把劍都沒拿出來過,我看啊,就是仗著跟府君有點關係,假清高。】
【樓上你號沒了。】
【樓上你號沒了。】
林稚看著水鏡上一堆堆回複,氣得捶桌而起,提起筆怒而寫字。
【我去你的假清高,我師兄就算不用劍,也能打得你們一堆人落花流水、滿地找牙,那麼看不起文試第一你們去拿一個啊,我師兄文能提筆安天下。你們呢?你們隻會在玉令上掰扯幾句,躲在暗地裏的卑鄙臭老鼠!】
【府君都辟謠多少回了,你們還在這兒說,你們腦子裏的醃臢想法怎麼就沒停過?幹什麼,頑固如野草,春風吹又生嗎?】
秦弄本來沒想窺視他的玉令,但林稚的情緒實在太過激動,時而捶桌時而頓足的,對著玉令破口大罵。
林稚的罵詞一字不漏落到他耳邊,秦弄倒了杯茶遞給他:“怎麼了?”
林稚接過茶氣呼呼地猛灌一口:“師兄不就是沒拔過劍嗎?一堆廢物,就是嫉妒師兄出身旁支卻能當首席,成天逮著師兄罵。”
他說著又激動起來:“就是文試太簡單了!這種廢物都能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