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鍾知意發起高燒了,意識有些模糊,睡眠中一直在囈語。
蔣杭把朱大夫請過來開了些藥給鍾知意喂了下去,又不斷給她的額頭敷上溫毛巾。
下半夜,鍾知意的高燒退了下去,忙碌了半宿的蔣杭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小杭。清晨,”鍾知意醒了過來,輕聲喚著枕在床沿睡著了的蔣杭。
“鍾姐姐,你醒了?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蔣杭揉著惺忪睡眼,起身準備給鍾知意倒水。
鍾知意一把拉住她。
“昨天我吃完藥後,半夜是不是發起高燒?”
“對啊。”
“然後呢?”
“朱大夫給你開了些藥,吃了大概半個時辰,燒就退了。”
“朱大夫的藥方呢?”
“在關小牛那,他去抓的藥。”
“讓小牛把藥方拿給我。”
“好。”蔣杭本來還想給鍾知意先倒杯水,但突然想起鍾知意昨天的暴怒,擔心不立即照辦會惹鍾知意惱怒,連忙立即出門找關小牛,沒多久,就把藥方拿了回來。
“看來方向是對的,隻是少了幾味藥材。”鍾知意抓著藥方研究了半響,喃喃低語道。“小杭,我現在給你開兩副藥,你讓小牛去趟藥鋪。”
一壺茶的功夫,關小牛拎著兩副藥回來了。
“小杭,我現在要服用這副藥。”鍾知意將其中一副藥遞給蔣杭,“如果我服藥後,半夜又發起燒,再服用這副藥,”鍾知意指著另外一副藥,道。
“服這藥會發燒嗎”蔣杭幾乎哭喪著臉接過藥,偷偷瞅了鍾知意幾眼,鼓起勇氣低聲道,“能不能不吃?”
鍾知意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看著蔣杭,略顯蒼白病容裏多了一分嚴肅。
“好,我知道了,我立即讓小奔去煎藥。”蔣杭火速往外跑。
服藥之後,當天夜裏,鍾知意果然又發起高燒。蔣杭急忙讓她服下另外一副藥。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鍾知意的高燒沒有退去的跡象,在蔣杭拔腿要出門找朱大夫時,鍾知意的高燒終於退了。
“鍾姐姐,你昨天一直沒退燒,臉燒的通紅的,手腳一直拍打著床板,還吐了,可把我嚇死了。”
次日,蔣杭十分後怕向鍾知意描述著其高燒遲遲未退的驚恐景象,鍾知意隻是靜靜聽著,似乎那個嚇死蔣杭的人並不是自己。
“沒錯,方向是對的,但要減少其中一兩味藥材才行。”鍾知意在蔣杭驚恐的注視下,又迅速開出兩副藥,“先吃這副,發燒後,吃這副。”
蔣杭木然接過藥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轉身出門吩咐小牛去抓藥。
三天後,鍾知意終於不在半夜發高燒了,一夜安睡到天明。
“鍾姐姐,你昨夜沒有發燒。”鍾知意清晨剛醒來,蔣杭立即握住她的手,熱淚盈眶。
“這第二副藥沒給我服下?”鍾知意看著一旁的藥包,問道。
“沒有,因為你昨天夜裏沒發燒,所以我沒給你喝。”蔣杭放開鍾知意的手,不著痕跡後退了兩步,小聲回道。
“抱歉,小杭,之前因為特效藥遲遲沒有進展,我心理著急,所以語氣不是太好,請你原諒我。”鍾知意看出蔣杭對她有點懼怕,連忙抓住蔣杭的手,為之前的怒發衝冠的行為致歉。
“沒事,鍾姐姐,隻有你能好起來,你對我凶一點也沒事。”蔣杭立即反抓住鍾知意的手,誠懇說道。
她一向就是個不記仇的爽快姑娘,更何況與鍾知意的相處一直都很愉快,當然不會因為鍾知意病中一點脾氣就對她心生惱怒。
“昨天夜裏沒發燒,說明藥物在某個方麵有了效果。但是,咳咳。”鍾知意輕聲咳嗽了兩聲,“但是咳嗽的症狀還是沒有改善,我還得對藥物針對止咳療效做進一步改良,所以,還得請你再幫幫忙。”
“你的意思是說……”蔣杭停頓了一下,艱難吐出剩下的字,“你還要繼續試藥?”
“沒錯,你能繼續幫助我嗎?”鍾知意堅定望著蔣杭,道。
“好。”蔣杭用雙手握住鍾知意的手,“我們一起繼續努力。”
鍾知意溫柔笑了起來,笑意讓她蒼白的病容多了不少活力。
接下來近半旬,曆經無數個深夜無數次的改進,鍾知意終於把一份成功的藥方遞給了朱大夫。
從瘟疫爆發以來,朱大夫從禦醫手裏接過無數個藥方用於救助病人。對於鍾知意的藥方,朱大夫也當成救助方案之一投入治療,他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但這畢竟是鍾知意以身體試藥研製出來的藥方,在沒有其它更有效的救治方案之前,所有隻要有一絲希望的藥方都不能放棄。
最先服用鍾知意藥方的是一名輕症的男病人,他大約三十歲左右,隻有輕微的發熱和咳嗽症狀。
服藥鍾知意的藥方三天後,他的發熱症狀和咳嗽症狀都消失了。
朱大夫驚歎不已,又讓一名症狀與他相似的女病人服用了鍾知意的藥方,三天之後,也同樣痊愈。
朱大夫讓症狀稍重的幾名病人服用鍾知意的藥方,這次療效有些緩慢,五日之後方慢慢好轉。症狀再嚴重一些的病人服用後,效果就微乎其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