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壓頂,天邊滾起炸雷,狂風暴雨席卷山間。
幾聲喜樂傳入耳畔,入眼可見紅紗漫天,被雨水打濕好似染血的門簾。
今夜第一仙門天海門熱鬧非凡,各大仙門冒雨來賀。
隻為那鳩占鵲巢的魔主段絕塵大婚,迎娶的竟是他同門師兄林晚江
林晚江一襲大紅喜袍,坐於喜床上的幔帳,雙眸緊閉一言不發。
他的頸上拴著施了術法的枷鎖,兩條連著倒鉤的鐵鏈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若加上雙腕和雙腳的鎖鏈,共有五條。
五條沉重的鎖鏈被鮮血暈染,另一頭牢牢固定在牆壁之上。
他無法動彈,他沉默無言。
就這樣被禁錮在喜床之上,靜靜等待他的新郎。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
狂風吹動幔帳,暴雨順著房門傾灑而入。
喜房之內紅燭搖曳,被風一吹徒留餘燼,散著幾縷煙塵。
段絕塵一襲大紅喜袍,三千墨發被暴雨淋濕,上頭斜掛著鑲嵌白玉的發冠。
他看向林晚江,狹長的鳳眸不見喜色,夜色投入窗子,映的那眸間忽明忽暗。
“你可高興?”一聲低語冷冷清清,如昆山碎玉,悅耳至極。
林晚江不語,緊閉的眸子,長睫輕顫。
段絕塵走上前,輕輕撥弄了一下鎖鏈,歪頭看著林晚江的反應。
鎖鏈連著鐵鉤,鐵鉤穿著皮肉,輕微碰觸便疼的撕心裂骨。
林晚江渾身顫抖,卻緊咬牙關,生生挺著。
段絕塵彎下腰,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輕聲道:“師兄,你看看我。”
聽著這熟悉的稱呼,林晚江心內一痛,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他緩緩睜眼,對上了一雙淺棕色的眸子,那顏色很美似上好的琥珀。
十年前那一眼,便勾了他的魂。
一道炸雷驚起,林晚江眸間輕顫,借著白光一閃,他見那眸中滿是殺意。
段絕塵抬起手,輕柔的替他拭去眼淚,嘴上說著:
“師兄穿這大紅,同鳶兒更像了,不可哭我會心疼”
林晚江眸間一震,忽然開了口:“為何?為何這般對我?”
話一出口,沙啞的嗓音令人心生憐惜。
段絕塵冷笑,一把扯下他的發帶,墨發披散遮住了那雙含淚的桃花眸。
“師兄還是閉嘴吧,這男子的嗓音,同鳶兒可不像。”
他靠近林晚江,微微眯起了眸子:“今夜,師兄不可出聲,即便在疼也得忍著。”
話音剛落,一道墨色靈流自他掌心而出,直接擊碎了穿透骨肉的鐵鉤。
林晚江一痛,下意識的掙紮,喉間發出痛苦的喘息。
刹時血腥彌漫,肩胛之處血流如注,潤濕了大紅的喜服。
鎖鏈不斷碰撞,回蕩在房內,叮當作響。
段絕塵冷眼看著,持劍劃破了林晚江的衣裳。
他欺身上前,狠狠扯住扼著喉嚨的鐵鏈,粗暴的撕扯他僅剩的襤褸。
羞辱之言聲聲入耳:“師兄應高興,你不是心悅阿塵多年?”
“為了阻止我和鳶兒成婚,連自己親妹妹都殺,真是狠心。”
“這大婚本是為鳶兒準備的,你殺了她,不就應替她嫁我嗎?”
林晚江聞言,瞬間止住眼淚,他忽而嘶吼: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個魔物!!!”
“哈哈哈”耳畔傳來段絕塵的低笑,脖頸之上的鎖鏈陡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