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一個山村婦女坐在門口嗑瓜子。
“玉梅大嫂,聽說你家男人去城裏幹活快回來了,這眼看要過年了,肯定能帶不少錢回來吧。”
“發不了財,就是掙口飯吃,也不知道我家那死鬼在城裏怎麼樣了,這都兩個多月沒來信了,也不知道給家裏寫封信。”
“玉梅大嫂你別著急,沒準這會兒你家男人已經買好了年貨,準備回家了呢,到時候從城裏帶回來好吃的,別忘了告訴俺,好讓俺嚐嚐城裏的糖啥味道。”
“行,等過年給你留塊糖。”
那婦女起身丟掉手裏的瓜子皮,拍了拍手,“呸!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名叫玉梅的婦女,在村裏名聲可不好,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八裏響,典型的潑婦,別看平時跟鄰居相處不錯,其實背地裏淨說人壞話,吵起架來不管有沒有理,張嘴唾沫星子滿天飛,嘴巴毒的很。
可偏偏就這麼個女人,卻嫁了個脾氣很好的男人,她男人在村裏可是個老好人,沒啥本事,就是人實誠,每次她跟鄰居吵架了,她男人都會跑去跟鄰居們道歉,當然這事兒她都不知道,因此村裏人對她和她家男人,完全是兩種態度。
村裏的大喇叭開始吆喝了。
“村民們都注意了,馬上要過年了,按照咱們當地的風俗,每家每戶出十塊錢……”
這是當地的風俗,每年過年村裏都會集資買點鞭炮煙花之類的,過年那幾天村民聚在一起放放煙花。
大街上村民們三三兩兩聊起了家常,偶爾聽到一些小商販的吆喝聲音。
尤其是過年前那幾天,三天兩頭總會看到一些年長的老者,牽著毛驢拉著裝滿貨物的木板車在吆喝。
“換碗的來啦,有換碗的沒,破本子破書換碗啦。”
“長青叔,聽說你快結婚了,回頭你結婚別忘了叫俺喝杯喜酒,俺還等著看長青叔的花媳婦咧。”
“行,到時候一定叫你,不過我家近門子人少,到時候少不了你幫忙端端盤子上上菜。”
大街上一小男孩兒,腳上穿著一雙棉鞋,身上穿著露著棉花的純手工棉襖,手裏提摟個火車頭帽子,頭上還冒著點汗氣,邊跑邊喊:“玉梅嬸子,向東叔回來了,你快到村口接一下。“
此時正在刷鍋的玉梅,大老遠就聽見有人喊自己男人回來了。
來不及放下手中的竹刷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二發子,你向東叔在哪兒呢。”
“在…呼哧…呼哧…俺在村頭的沙土堆上悶紅薯,看見俺向東叔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正往家走呢。”
玉梅從口袋裏掏出點瓜子,“二發子,給你點瓜子。”
說罷,玉梅塔拉著鞋,急匆匆的往村頭走去,或許嫌走的慢,還不忘停下腳步抬腳把鞋提上。
“玉梅嬸子你等等俺。”二發子一把瓜子直接塞嘴裏,連皮都不帶嗑的,邊咀嚼邊跑,手還不忘把火車頭帽子帶上,剛跑兩步火車頭帽子就掉身後了,二發子回頭撿起帽子,重新戴在頭上,一隻手按著頭上的帽子跑著。
大街上幾個人大老遠就看見提著大包小包的向東,“向東哥這是從城裏發財回來了。”幾個人接過向東手裏的包裹,邊走邊聊著。“是啊向東叔,看你這大包小包的,都是從城裏帶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