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醒了?”
“……?”雷德斯泰低頭不語,用他沙啞的聲音道。
“是你救了我?”
“是我。”
雷德斯泰抬頭雙眼微眯,凝視著麵前的,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孩。
一張臉,戴著狐狸麵具,神秘間,一雙眼,透露出些許的鋒芒,令人發指。很難想象到這是一個小孩身上散發出來的銳利芒光。
向下看,紫色為主體的褲子左腿掛著白絨,鞋子上甚至有金色的寶石鑲邊花紋,可見價值不菲。
而這些死物的主人,正是來自於一道溫和的聲音,可它們的主人卻頂著溫和的聲音,左臂彎曲,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叉著自己纖細的腰肢。
結合麵具,站姿,加上黑色的鬥篷,黑色的領結,好一派紈絝子弟。
“你…有何目的…?”雷德斯泰半晌,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遲疑,和一絲涼意。令人不寒而栗,脊背發涼。
瑞爾弗特剛想說:無他,到嘴邊卻說成了別樣的風景。
“好看,便將你救回來了。”
“嗬…”雷德斯泰冷笑一聲,隨後微唇輕啟,語帶霸氣。“滾。”
瑞爾弗特麵具下的眉頭微挑,語氣轉冷。“我走了誰給你上藥?你那傷口所在之處自己是夠不著的,難不成你想自己上藥?”
“……你什麼意思?”
“無他,憐憫罷了。”
雷德斯泰低下的頭的臉上,赫然是一張陰沉的臉。父母的死,家破人亡,令他一夜之間改變許多,不見昔日孩童天真般的笑顏,隻見咬牙切齒,麵色扭曲的猙獰。
……
……
雙方沉默許久,瑞爾弗特皺眉,暗道一聲不妙,可卻不曾出聲。瞬間將麵具摘下,趁著雷德斯泰尚未察覺的時候,用從黑色的鬥篷上扯下來的碎布蒙住雙眼,幽幽開口道:“我不直視你,這下可行?”
見他並未應答也並未拒絕,瑞爾弗特隻當默許,緩緩走上前去,欲解開對方鬥篷。
“!你幹什麼!”猛然抬頭,麵色猙獰無比,眼眶微紅,雙眼充滿血絲,大吼道。
“幫你上藥。”瑞爾弗特淡淡道。
“我不需要!我要爸爸媽媽!我不要你!你滾!滾!”
“嘖,小屁孩兒,敬酒不吃吃罰酒。早知你這般,我便趁你昏迷的時候給你上藥了。嘖。”他直接大手一揮,一個繩索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緊緊束縛住了雷德斯泰。
“放開我!混蛋!放開我!”雷德斯泰掙紮著,大口叫罵。
“說了,上藥。”
“別動。”
“你敢!你敢…你…敢…”叫囂的聲音陡然下降,隻見這小孩兒竟然,竟然,扯下他大半鬥篷和裏麵的上衣衣領。
手一摸,瑞爾弗特皺眉,黍占黍占的,溫熱的。
是血?
雷德斯泰悶哼一聲
是了,就是血,傷口就在這兒!
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個藥瓶,食指與中指,大拇指合攏抓著藥瓶,食指輕輕一拍藥瓶,每一次輕輕的抖動,都會抖在雷德斯泰的心裏。
他竟然,真的是在為我上藥,可是,為什麼?
雷德斯泰不等思緒飄回,便被一陣劇痛拉回現實。
嘶,真疼。
雷德斯泰見瑞爾弗特又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繃帶,緊緊纏在傷口上,臨了,還不忘係個蝴蝶結。
雷德斯泰心生不滿,但話到嘴邊說不出口,眉毛緊緊蹙在一起,扭成一團。
說?還是不說?算了,就這樣吧。
……
……
之後,瑞爾弗特便每天帶著雷德斯泰。不論是下山救濟雨林迷失流民,還是參加祛除黑暗植物的大活動,幾乎形影不離。
雷德斯泰不明白瑞爾弗特為何如此待自己,隻知道瑞爾弗特有心接近於自己。隻因他長得好看?
恐怕不隻,隻是,現在的雷德斯泰盡管思想如何超前,也隻是個六歲的孩子,瑞爾弗特也僅僅九歲。二人皆是無父無母,相依為命,互相取暖罷了。不過卻不是坦誠相見,二人心中,各有不同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