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聽此一言，隨即便收回了故意在心口處撥弄的玉足。
“這有什麼好稟報的。不就是在歐陽家門下的錢莊裏寄存些銀子，然後想圖個方便，讓人拿著信物在別的錢莊裏隨時可以取嘛。再說，你也不吃虧，可有一成的收入。醉香軒放一百兩，你們就能得十兩，這麼劃算的事，還猶豫什麼。”
“事情是簡單，可其他地方的銀子並未儲備那麼多，況且官府要是盤查起來，這大批的錢財流動，難免……”
“怕勾結亂黨？”庭芳點出要害。
歐陽睿默認了。
“難道歐陽大公子懷疑我？”庭芳媚眼一瞟。
“不……不，沒有。是……是我膽小。”
“這亂黨之事已經過去多久了，歐陽大公子若是這麼怕事，就算了。反正齊家少爺已經答應幫我了，我不過看在歐陽家在錢莊生意上是大戶便有意合作，誰知……算了。”
庭芳說著便露出不悅。“兮兒，送客。”
一聽要被趕走，而且又是競爭對手家得了好，歐陽睿立即說道：“等等！我答應，答應你就是了。不用稟報家父，我就能幫你。”
庭芳目光一轉，果真還是好騙。
她向前湊近歐陽睿的臉龐，勾魂的眼睛注視著他的瞳孔。“真的？”
“真的。真的。”歐陽睿猛地點頭應著。
庭芳眸子裏露出一番意味深長的笑意，用煙鬥的前端在歐陽睿的心口處畫著圓圈。透過衣衫感覺出的熱力像一根手指劃在身上，惹得心癢。
“嗬，我就知道，歐陽大公子比其他人可靠多了。庭芳，一定會好好謝謝大公子的。今日，若大公子想在這裏消遣，這花酒錢就免了，我還讓軒裏最好的姑娘陪你。改日，庭芳再親自道謝。”話落，庭芳便示意兮兒送客了。
歐陽睿顯然有些失落，不過也是意料中的。想與眼前這位風情萬種的女人有些瓜葛的男子眾多。他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又有什麼能力得到芳心呢。他還是多表現表現，顯得有用些，或許才有機會。
兮兒將歐陽睿送走，便回到了庭芳那裏。庭芳持著煙杆，坐在那裏出神想著什麼。
“這個歐陽睿行嗎？”兮兒擔心問道。
庭芳回神，目光看著騰起的煙霧，低沉地說道：“不行也要行。隻有這麼做，才能將銀子已最快的方法送過去。若是不成，我還有其他方法呢。”
庭芳赤足走在地上，從枕下掏出一把鑰匙來到衣櫃處，從中拿出一個上了鎖的盒子。
“今日的有多少？”庭芳問。
“大概算下來，也有幾百兩了。”
隨著盒子的打開，庭芳看著裏麵堆疊的銀票，並未露出多少喜悅，反倒眉頭微鎖。“……還遠遠不夠。”
“庭芳姐，我們到底需要多少錢？”兮兒問著。
“要多到足夠撐起千軍萬馬。”庭芳重新關上了盒子。“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嗎？”
兮兒搖頭。“最近的來客們都不提及什麼亂黨的事了，反倒是皇宮裏要選秀女，這事議論的多些。”
“知道了。你去忙吧。”
屋內靜了下來，庭芳又倚上了斜塌，拿起了煙杆，吸著漸漸習慣了的煙味。
紅唇微啟，吐出一縷縷白煙。從何時起，她有了這種消磨時間的嗜好。白煙在屋中漸漸彌漫，每到這個時候，思緒總會如那煙似的，飄得很遠很遠，總是讓她想起剛回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