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難道有所察覺?這兩年,朝堂上許多不合寧家的大臣幾乎被肅清。嵐太傅是當時先帝擬詔時,唯一剩下的老臣了。而且,嵐林在朝時推崇皇兄,可暗地裏卻與他關係甚好,甚至願意為他遊說其他人成為支持他的力量。
若嵐林有意外,他將失去一位輔佐,是大大的不利。
百裏川回了宮,嵐林已被壓入大牢。他立即麵見皇上,希望還有挽救的餘地。
“川,朕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讓人尋你時,你還在那種地方。就算朕知道管你,你也是按自己的性子來。不過,朕還是要提醒你,注意收斂。你可是王爺,是嫡係皇族。”
百裏川悉心受教,麵上平靜,心裏卻急躁的很。
“臣弟知道了,還是臣弟太年輕,克製不住自己。對了,臣弟回宮時聽說,那個嵐林被皇兄撤了官職,打入大牢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百裏丞看著堂下人,兀自露出一抹柔和微笑。“川,自從皇兄登基以來,你對朕處治了哪位大臣,從來不會關心,這次是怎麼了?”
百裏川一聲嗤笑,看似隨意。
“嗬嗬,皇兄說得對。朝堂上的事都是皇兄做主,臣弟本來就不願操那份心。可是這次是那個厭惡的老頭。”
百裏川邊說著,滿臉怨氣,雙拳緊握,咬牙切齒。“以前老是一本正經,高談闊論的。先前受學時就處處挑我的毛病,後來更是變本加厲的看本王不順眼。這次倒好,看本王如何整治他。”
百裏丞歎氣一聲。“再如何說,他也曾是你我眾皇子的老師。這次竟有通敵賣國的嫌疑,實在讓人心寒。”
“通敵賣國?怎麼回事?”百裏川心中一緊。
“李幀不知從哪裏得來一本賬簿,裏麵記錄了嵐林與津國幾位高官要臣的交易記錄。而且對於我淩國的軍情部署更是明碼標價。涉及的金銀數量達到幾十萬兩!”
“這麼多!”百裏川驚訝。“可找到那些錢財?若沒有找到那些銀兩,就不能定罪。可嵐林那老頭是文官,哪裏得到軍情的?”
“今日才將其關押,正打算派人去查。”
“那正好。臣弟這次就自討個差事,請皇兄應準我督辦此事吧。”百裏川拱手請命,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拖延時間,尋找解救的辦法。
“難得啊,川如此積極。慕陽的事情交於你還未給朕一個交待,這次呢?”
百裏川拱手,篤定道:“此次臣弟定竭盡所能找出實證來。況且同為津國有關,兩者之間說不定還有聯係呢。”
百裏丞思量,抬眼看著自己的弟弟。“嗯,那好吧。朕就給你這個差事。不過,朕還會讓刑部尚書一起跟著你查辦。”
不過是耳目。派其他人過來,無非是為了盯住他,這樣就不好辦了。百裏川冥想。
“是。”百裏川應聲。
他隻能同意。
百裏川暗自自責,如今大事未成,便已威脅到了其他人。
自毀形象,戰戰兢兢,如屢薄冰。他這般活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剔除朝廷敗類,保住父皇的基業,保住淩國百姓脫離苦海。隻要皇兄有心為國為民,他輔佐便是。
他存在的意義已非他本身,他的這顆心注定裝滿其他的事情,而不是自己。
這也是一種孤獨,心不由己,身不由己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