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並沒有發覺,從知道是馨雪救了我之後,對她……總有另一種感覺。”百裏川露出柔和的笑容。
聽到寧家小姐的名字,百裏懿滿懷期待的心有些涼意。頓時,嬉笑的臉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百裏懿嚴肅問道。
“什麼……為什麼?”百裏川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是她?還有你確定,你心裏的那種情愫是你理解的男女之情?”百裏懿又走進一步逼問。
百裏川錯愕著施施點頭。“因為……她救了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會娶她為妻,我會護她一生一世。”
“行了。聽你這樣說,我多少明白了。”百裏懿搶白,麵露幽怨地退回身子,再次牽上馬繩。
“川兒,回去吧。宮裏是非黑白難辨,與人來往,以後你要多加注意。”
百裏懿邁步離去,也不再管百裏川在其後的挽留。百裏川看著二人離去,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便也駕車回了宮。
一路上,百裏懿一直緘口不言。身旁的檀香兒見其狀問道:“懿哥,是出事了嗎?你,好像生氣了。”
“那個渾小子,分不清是非黑白,還說懂了什麼男女之情。他可知道,心懷感恩可不等於真心去愛。”百裏懿輕歎一聲,“香兒,我做錯了。我後悔當時沒告訴他真相,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可是說了真相,寧家撕破臉皮,牽扯進來的人隻會更多。依近些時日的觀察,丞兒隻是造就了謊言,並未真的動殺念。寧家還未壯大到不可收拾,若能早些鏟除,闔家歡樂,總好過兄弟鬩牆。
百裏懿想著兩難的局麵,不禁長歎一口氣。
檀香兒玉指握上百裏懿的手。“懿哥,這或許就是你說的天意。就像你我的相識,川兒也有他該經曆的事情,旁人又豈能左右。無論如何,這一生都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懿哥,謝謝你,願意陪我共度餘生。香兒,此生,不悔。”
“傻丫頭。”百裏懿寵溺地揉揉檀香兒的頭。“你的懿哥,此生不負。”
一段過往,一段誓言。一種守護,一種情感。
情思萌動,骨肉難離,信誓白首,縱橫捭闔。
這世間紛擾喧囂,變化莫測。曾經的曾經,在時光的荏苒中都不足為奇。
被遺忘,被放逐,留在心裏的不過還是當下的痛與傷。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年年風景依舊。隻不過,兒時的人長大,大時的人變老,老時的人仙去。
靜美,不過花圃裏白蘭盛放,窗前月。
熱血,不過沙場中金戈鐵馬,兵刃光。
淒涼,不過墓碑前青煙縷縷,梅上雪。
威嚴,不過金殿上高談闊論,胸中誌。
傲慢,不過珠光下洋洋自得,目無人。
七年光景,不過爾爾。
看似毫無交錯的人生,卻埋藏無形的隱線。光明與黑暗並行,在不覺間分散交叉成了一張網,布成了一個局。軸線蠢蠢欲動,等著被隱線牽動的人回歸,湊到一起,相愛相殺,相恨相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