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嵐塵雪聽得真切,心下一怔。七王妃,她從不是。
能與芸芸相認,嵐塵雪自是心生歡喜,可她又滿是疑慮困惑。
“芸芸,你們不是被流放了嗎?怎麼會在這?”
嵐塵雪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芸芸抹掉臉頰上的淚水,兀自抽涕著,“是七王爺放了我們啊。”
嵐塵雪怔然。那個名字如雷貫耳。
是百裏川!怎會是他!
他不是一開始便恨嵐家入骨嘛?
不是最狠爹爹?
不可能!怎麼可能!
嵐塵雪的思緒連環跳轉。
她被欺騙時,身受杖刑,那個人趾高氣揚地說——“那老頭?本王恨不得他早死!當初要不是他,本王豈會如此。他通敵賣國被判死刑,本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再高興不過了。隻是他死了不算,還把他的女兒塞給我,區區一個罪臣之女還望成為本王的王妃,簡直不知羞恥!”
她得知父親清白時,悲慟不已,那個人暴戾惱怒地說——“嵐塵雪,本王是不是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你們嵐家便是本王親自抄家的。還有——本王可是你爹的監斬官!本王的一根手指便可讓斬刀落下。血濺刑場,這種場景無論看幾次都會震撼。”
她從未覺得那個人對嵐家有多少好感。百裏川厭惡爹爹,又怎會在意嵐府其他人的死活。滿腦的疑問,讓她不禁頭熱脹悶,那無法言喻的感受使得渾身都不自在。
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庭芳有些驚諤,一直默然聽著,心中與嵐塵雪一樣疑惑。
緘口不言的延言,悄然地垂下頭,眼中閃動,仿佛置身到了另外的時段。
“到底怎麼回事?”嵐塵雪問道。她讓芸芸離身,自己徐徐捂起左肩。那個代表嵐家,代表她自己,代表傷害的刺青,莫名其妙地有些發痛。
芸芸起身坐到床旁,一一道來,同時在她的掌心中寫著。
“從嵐府抄家後,我們便被押往流放地。可過了沒些日子,還未到達目的地,突然來了一個人,便把我們都放了。那人臨走說,是七王爺念在小姐成為七王妃的份上,特別開恩放了我們。也不許我們向外說,給了我們銀兩各自回鄉。”
嵐塵雪兀自聽著,耳力不好後,她從未有過像今日此時一樣,聽得那麼清楚,仿佛是直通心靈的對話。
“小姐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們都以為七王爺這樣做是依著小姐的意思,都還替小姐高興。小姐能成為七王妃真是件好事情。”
芸芸有些詫異不明了,嵐塵雪的表情顯露她並不知情。
“我自小進了嵐府,原本就沒有老家,便來到了青川,而後就遇到了瑄哥。”
“——原來是這樣。”嵐塵雪喃喃。
“小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是該在皇宮裏,怎麼還中了毒?”
芸芸見嵐塵雪此情形,不免又要哭了起來。
“說來話長了,倒是你沒事就好。”
“小姐,瑄哥的父親曾是津國禦醫,知道解毒之法。小姐不要氣餒,還有辦法的。”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讓人起死回生,庭芳與延言聽到這意外之喜紛紛露出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