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川不禁嘲笑自己,他一個身份顯赫的王爺還不如一個商賈百姓。他又是一聲嗤笑。
幾口喜酒下肚,他是要把這席上的酒都喝的幹淨,喝的昏天暗地。
“聽說,這次的新娘子長得很好看。”旁人一聲歎息,“可惜是個瞎子。”
原本昏沉的百裏川驟然驚醒,倏地起身躍過桌台,向著還在拜堂的前方奔去。
“夫妻對拜,叩首。”
司儀話音落下,新人叩首完畢之際。
屆時,百裏川一躍而上,將那新娘子硬拉了起來。隨之一揮手便將新娘子蓋在頭上的喜帕掀了開來。
“雪兒!”
喜帕落地,百裏川再看清新娘子的臉旁,卻是決然的失望。
不,不是她。
自己竟然想她想到了這個地步,因為席上人的一句話便衝了上來。
怎可能是她。
心裏傳來一下刺痛,痛到他雙眼因眼淚而模糊。
“喂!什麼人鬧事!”
孫大公子可是不幹。上前便是怒斥,待看清了人後,臉色卻變了,訥訥不敢言語。
“……抱歉,認錯人了。”
百裏川隨口丟下一句話便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離開了孫府。
鬧了這一出,原本清醒一些的百裏川再次回到店裏,又是要了幾壺烈酒,一直喝到街上人都散了。
“客官,我們店要關了,您該走了。”
他的步子輕飄飄,搖搖晃晃,接過小二的馬繩,一手牽著馬一手還是不撒開酒瓶。
沿街不時作嘔,吐到雙眼充了血,還兀自喝著。
借酒消愁愁更愁,等酒醒了,那愁依舊在。
可盡管如此他仍是願意喝到大醉,讓自己醉到不省人事,才能有一刻不會想起那個人,讓自己睡一會兒。
皓月當空,街上再無其他路人,安靜的隻能聽到馬蹄與他的腳步聲。皎潔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百裏川不禁看去,舉起酒瓶子對向天上皎月。
“我!淩國的七王爺,百裏川!敬你,幹!”
步子不穩,送到嘴裏的酒半數都灑在了衣服上。
“喝!”他又將酒瓶子對準了天上的月亮。
“你敢不喝!本王是百裏川!本王的話你都不聽。好,你不喝,本王喝!嗬嗬嗬嗬。”
百裏川向前走著一個趔趄便坐在了地上,四肢舒展索性向後仰了下來。
夜空中的明月就在眼前,那溫柔月光灑下,在他迷離的眼裏簇成了人形。
臉龐的輪廓,柔和的目光,婉約的微笑,青絲紫衣,片片羽翎。每一處都那麼清晰。
“王爺,您醉了,不可睡在地上。起來,回宮去吧。”
百裏川向空中伸出手去,目光癡迷沉醉。
“本王有些後悔認識你了,你知道……本王有多想你嗎?你當真厲害,報複人也有一套,足夠狠。能使本王落魄至此,這世上唯恐也隻有你一人了。”
他嘴角微挑,眼角卻閃現零星光亮,如黑夜流星劃過臉龐。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在寂靜的夜裏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