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塵雪捂住心口,兀自想著那一副輪廓,屆時便落了淚。
庭芳抱住她的頭,倍感心疼。“好了,不要哭了,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隨心便可。”
眼下最重要的還有另一件事。庭芳眉頭一皺,“你身上的毒真的無解嗎?我不信淩國那麼大,會沒有人可以解毒。”
“我中的是慢性毒藥,暫時隻是難受一些死不了的。我隻想好好過剩下的時日。至於解毒之事,不會強求。”
蘇懸說即便傾國之力也難解,所以她根本不報希望。
“你可想好去哪?”庭芳問道。不管她還有多少時日,她奉陪到底。
“皇城。”嵐塵雪說道。
“皇城!那可是百裏川的家啊?他豈會不出現。”
正因如此,百裏川才會認為皇城是她萬不會再待的地方,萬不會重逢的地方,反倒是她躲避的好去處。
“姐姐沒有聽過,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況且,她或許都撐不到皇城。
庭芳應聲,如今嵐塵雪說什麼便是什麼,全部按她的意願,但解毒之事,不會放棄。
她當真是一個傻丫頭,為了愛連命都不要了,可就算她做了這麼多,她最愛的人又不知道,付出的這些又有何意義。
庭芳心裏想著,他百裏川別想將嵐塵雪忘記,就算以後真的不測,她也要日日在百裏川身邊提醒他。
若百裏川還存留一些情意的話便讓他懊悔一輩子,若真的無情,也休想舒舒服服地!
百裏川養傷十餘日,身體恢複了差不多。
他終歸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就算他心裏裝著一個人,甚至還期待著那個人像上次一樣折返回來。
禁軍整齊待發,百裏川立於營外,卻遲遲不見延言的身影。“來人,延言哪去了?”
“延大人為王爺去牽馬,應該在馬廄。”
“去看看。”百裏川一聲令下。
他環望整個軍營,再無那個人清瘦的影子。百裏川不禁陷入冥想。
馬廄處,一士兵找到了坐在那裏深思的延言。
“延大人,王爺催您過去呢。”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延言再次攥緊了拳頭,心中篤定。
營外,百裏川見延言前來,便上了馬車。他的身子未恢複,尚不能騎上夜颯。
“出發!”
一聲令下,禁軍前行。百裏川斜臥,從車簾縫中卻不見延言有所動作。
“停車。”百裏川悻悻拋起車簾。
“王爺。”延言隨之跪地,拱手向著車子。
“你做什麼?”
“屬下請命,不隨王爺回皇城。”
百裏川心下恍然,他明白延言想做什麼。
“延言,本王的事情你不要管。”
“屬下隻是想幫王爺的忙,做王爺想做卻不能做的事。”
“延言,你!你若不隨本王回皇城,便不再是本王的手下。”
“屬下……心意已決。”延言態度堅定不移。
百裏川見狀,遲疑片刻,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延言。“好,隨便你!”
百裏川怒將車簾放下,一聲令下,車馬繼續而去。
那個人究竟有什麼能力,可以改變這麼多人。
看著禁軍隊伍漸漸遠去,延言遲遲未曾起身。
“屬下定尋得嵐姑娘,替王爺照顧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