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你究竟怎麼回事?軍醫看過了,那個蘇懸也信誓旦旦的說隻要眼睛靜養便可恢複,沒有大問題。可你眼睛不但沒恢複,耳力似乎也不好了。現在你怎麼還渾身發抖,臉色這麼難看。看樣子,不隻是風寒啊?你若還叫我一聲姐姐,就告訴我實話。”
嵐塵雪故作淡然的一笑。“讓姐姐操心了。我的身體,我清楚,沒大礙。”
“還沒大礙!你的身上那麼涼!不行,我去給你請大夫再看看。”
“庭芳姐不用!真的不用,我的情況誰也看不了。”
困乏,疼痛,五感盡喪,死亡。按照蘇懸所說的,果真她的病症發展越來越迅速。如今已渾身疼痛,讓她不禁發抖。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歸於塵土了。
“你果真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庭芳憤然起身。“你告訴我,這究竟怎麼回事!”
失色的桃花眼中噙著淚,“庭芳姐,這話說來就長了。改日我再詳細告訴你,現在先讓我歇會。”
她快承受不住渾身的痛楚了。
嵐塵雪緩緩躺下,寒縮起身子。
從軍營離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痛。方才還可以忍受,哪知那痛感是越發嚴重。她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越是怕越是脆弱。她再難掩疼痛,忍不住發出呻吟聲。
冰淩入身,剝皮剔骨,她已是冷汗涔涔濕透了衣服。
庭芳見狀也被嚇壞了。
“塵雪,你怎麼了!你嚇著我了,你怎麼了!”
“我有些……受不了了。”她緊咬著嘴唇,已經咬出了血。“有沒有止痛的方法?”
“我去給你找大夫,你等著我。”庭芳隨即便跑了出去。
現在夜已深,為了避著人,她們連村都沒有進。
庭芳深夜奔波跑在路上,敲著挨家挨戶的門,有的拒之門外,沒有回應。有的也是尋求無果。
“有大夫嗎?或者賣藥的?”
“沒有。沒有。”
“那您家裏可有止痛的藥?”
“姑娘,我們這個小村,沒有大夫。都是些窮人,沒備著什麼藥。要看病就到登州去吧。”
庭芳急得要哭,從沒覺得如此無助無望。尋求無果,她急忙跑回查看嵐塵雪的情況。
“塵雪,我沒找到大夫。我們回軍營,那裏有軍醫,有止疼的藥!我帶你去。”庭芳也哭了起來。
嵐塵雪立即緊緊抓住庭芳的手。
“不……不能回去。我不想讓他知道。庭芳姐,我受的了,隻要忍過這個時辰便好了。不要告訴別人,我求你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要再跟百裏川有什麼聯係了。他從未真心愛過我,我不要他可憐我。”
庭芳咽下淚水,緊緊握住嵐塵雪的手,她隻能這樣做。
“塵雪,你不是這樣記仇的人。七王爺都說是誤會了,為什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你當真絲毫不愛他嗎?”
“我聽不見……聽不見……”
嵐塵雪咬緊牙關,硬是強撐著直至暈厥。
她再次醒來時,還能聞到篝火殘留的熏煙,握著她的手的是庭芳,還在她的身旁。
嵐塵雪動動身子,已沒有了昨夜的痛感。這津國的毒果然厲害,讓人痛不欲生,又恢複正常。
昨夜的第一次發作便折磨了她一次。消磨意誌,這樣下去,整個人的精神慢慢耗著,直到失了五味六感,七情六欲,最終連死也不痛不癢。
庭芳突然驚醒,看著她在那裏坐著,便喊道:“你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嵐塵雪嘴角撇出一個笑意。
庭芳滿目憂戚,抓著她的臂膀,盯著憔悴的麵容。“真的?快說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