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何吩咐？王爺是想將蘇側妃找回來了嗎，屬下立即便可動身。”
延言自顧心急，便轉身欲走。
“延言！”百裏川攔住了他。
“……通知禁軍，擇日準備回朝。”
“王爺就這麼回去？蘇側妃她……”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過問本王的事了！”
“屬下不敢。可屬下見王爺與蘇側妃本兩情相悅，王爺本應該挽留她。”
百裏川不禁失笑。
“兩情相悅？可笑。你是覺得本王還不夠丟人嘛！她心裏從不曾裝下我，本王視她為知心人，她卻無情的給了我一刀，還有什麼理由要挽留。”
自家主子如此，延言無法理解。他蹙眉，明知說出來就是不敬。
“王爺，從最初見到嵐姑娘開始，屬下一直都在。王爺從那日起便一直關注她，盡管王爺表現的過分，心裏其實一直不曾放下過，不是嗎？不然又怎會將她送到醉香軒而不是其他青樓裏去。因為醉香軒的紅婆本就是王爺手底下的人。”
延言緊握著拳頭，內心澎湃，有將他所知道的一切一吐為快的衝動。
“王爺還千裏迢迢的跑到吳城一趟，就是放心不下她與慕陽。一路庇佑，否則一個朝廷重犯，他們怎麼可能大搖大擺的從皇城到吳城。王爺最後還是將嵐姑娘留在了身邊成了側妃。王爺不是無情之人，王爺的心裏有她，為何此時要放棄？”
百裏川搶白，“放肆！延言你說夠了吧！”
“屬下說的句句實情。”
“掌嘴二十！”百裏川目光冷峻。
延言嘴唇緊抿，再不開言。隨之，伸手狠狠自打耳光。
一聲聲啪響在帳中響起，百裏川蹙眉，方才眼中的怒意也減少了幾分，眼中失落的情愫若隱若現。
“當時的情況你也見了，事實擺在眼前，足以說明一切。延言，本王不準你再在本王麵前提起那個人，否則軍法處置。傳令下去，擇日回朝！你退下，本王要靜一靜。”
延言的臉在燭光下應出紅紅的掌印。痛無所謂，他隻覺得內心深處的無奈，將他打壓的更為難受。
延言垂目，歎聲退下。
帳外，西野坪呼嘯的風聲一直不見小。
百裏川獨坐著，他心裏流的血遠比身上流的多。他拿起燭燈下的翎羽，看著已斷掉的束帶，還纏繞著一縷青絲。
她的發絲很細很軟，在嵐村時，悄然滑過他的手心。在每個她熟睡的夜裏，輕撫起來柔軟光滑。湊近，總是散發著淡淡的蘭花香。
他腦中又想起第一次將紫翎娟帶用來束發的模樣，明眸善睞，仍是那般楚楚動人。
這一捧墨發就這樣生生割下，斷發、斷情。
此時手中的已是斷裂的牽絆，即便握住也再不複存在。
轉眼看向賬外，星河垂地，流星劃過猶如那日零稀的雨水。他仿若聽到瀟瀟雨歇時，雨水滴落瓦簷的聲響。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