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那般叫我?”紫蘇小聲說道。
“這四下又沒有其他人,又有何妨。不如以後私下裏,我們都像那時一樣,稱呼彼此名諱怎樣?”
紫蘇眼中波動,“王爺是覺得無趣了?”
“本王不是開玩笑。雪兒,以後無人時本王便這樣叫你。你還沒有說,是否怪我?”
紫蘇緘口不言。
“行軍路上,本王時常會想起你,想起你的聲音,你的樣子。高興的生氣的,時時刻刻,想起來便揮之不去,久久難忘。”
百裏川起吻上她的額頭,似乎隻要貼近她,便可以治愈他身上的傷痛。
“……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未保護好你。回宮以後,本王願做牛做馬,任你差使,直到你消氣為止,如何?若再無法解氣,本王就把心掏出來讓你當球玩。”
聽清百裏川如此柔情綿綿的情話與風趣的話,紫蘇卻笑不出來。
“王爺醒來,話就如此多。我去通知付將軍與九王爺一聲,王爺還是歇會吧。”
她想把這些日子她受到的牢獄之災,他們的孩子,所有辛酸委屈,所有傷痛,全都在百裏川懷中傾覆,然後接受他的觸摸,接受他的愛。
不過,這都是曾經的想法。
紫蘇想要起身,卻被拉回了原位。
“不用,免得打擾我們。你雙眼不便,歇著就好。”百裏川狹長的眼角泛起波瀾,“你的眼睛……可看過了?”
紫蘇喃喃:“看了,並無大礙。我還是起來吧,一會兒讓人看見了不好。”
百裏川仍禁錮著她的臂膀,露出滿足的微笑。
“這有何,你本來就是本王的妃子,同床共枕他人豈會有什麼看法。正好羨煞別人一番,看誰還藏著掖著,又或是敢打你的主意。”百裏川的臉上露出微微慍色,轉而又柔聲細語呢喃:“許久不見,本王想抱抱你。”
他指的是九王爺百裏雲青吧,他們向來不合。不合的緣由,是因為百裏川總是虛情假意嗎?而唯一看清百裏川本質的人,隻有百裏雲青。
她,即將成為第二個。
紫蘇還是漠然拒絕了。她起身,離開了床榻。
“我去給王爺倒杯水。”
紫蘇來到桌旁,摸索著茶壺的位置,還摸到一物,刻著猛虎紋理,是百裏川的匕首。
她想了一下,便悄悄地把匕首藏進了袖子裏。當初在望閣上她不敢做,現在心底多少有了勇氣。
紫蘇摸到茶壺,尚是溫熱的,便握住壺柄試著對準茶杯,傾倒下來。她聽不清水位即滿時的變調,直到水滿溢出來,濕了手才停下。
她盡量表現自然,漫步回到床榻,扶起百裏川的身子。
“給你。”
百裏川撐著身子看著麵前位置偏離,多數撒出的半杯水,心裏又是一股淡淡的憂戚。讓本是有了血色的臉上又增了一分白。
“你不用做這些事,有人可以做。等回了宮,讓宮中太醫看看,有何好的辦法。本王一定治好你的眼睛。”
他一定要治好她的眼睛,看紫蘇這個樣子,他心裏隻有憐惜。在行宮裏,她經曆了些什麼,無人知道,她不說,他無從知曉。唯一能做的,便是她在身邊的時候,好好彌補他的過失,守護她,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