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日光無遺的籠罩著,連樹枝石塊都被烤的燙燙的。整個軍營裏就像是一個大火爐,榨幹著身體裏的水分。
一位士兵端著茶壺急忙跑向一處軍帳。一進帳子,便喊道:“王爺,您的涼茶。”
“快,快給本王倒上!這是什麼破天氣,本王的喉嚨都疼了!”
高椅上,緊衣窄袖青色錦裝,淺藍色腰帶掛著雜佩。雙手並用,兩把折扇使勁兒扇著風。他是恨不得長上十隻手,拿十把扇子在身邊圍一圈。
“王爺,喝茶,喝茶。”那士兵連忙奉上。
百裏雲青騰出一手,迅速接來,一飲而盡,頓時感覺舒坦了不少。
“這營裏也太熱了!”
“王爺身子嬌貴,皇宮裏哪受了這種罪。初到這種環境,肯定適應不了。王爺何苦到這裏來一趟。”
“本王是有事才來的啊,誰知道這麼惡劣。”百裏雲青翻來一個白眼,怏怏:“虧那個人在這裏還待過那麼久,竟然能撐下來。”
士兵同樣感慨,“這裏啊,沒幾日好天氣。春秋多風,夏季燥熱,冬季極寒。像王爺您這樣的身份,沒一個願意來的。”
“可是百裏川在這裏待過九個月!”百裏雲青頓時說道,麵露慍色。
那士兵立即覺得自己好似說錯了話。他這一句,是不是將所有的皇子王爺,皇室宗親都給說成了怕吃苦的主兒了。看樣子,九王爺是生氣了。那士兵頓時心跳加速,生怕一句話便要受罰。
“是,是。還有七王爺,能吃苦,是皇族裏佼佼的人物。王爺也因有這樣的一位皇兄為榮吧。”那士兵麵帶諂笑。
可對麵那狂扇的人,臉色卻是愈發難看了,攢緊了扇骨,吱吱作響。他索性猛然一下將雙手中的扇子摔在了地上,隨之喊道:“本王就不信,比不過他!”
百裏雲青整整前襟,故作瀟灑。
“本王出去走走!”
曝曬的日光絲毫也不會顧及這位皇室王爺的麵子,依舊散發著熱量。百裏雲青都將話說出口了,自然是不能退縮。想他來這裏也不是單純來吃苦受難,與百裏川比高低的。
他可是衝著紫蘇而來,因為聽聞百裏川即將啟程前往這裏,便想定與她有關,便早些一步啟程,快馬加鞭來到了這裏。隻是,到了這,也隻是聽說了延言的事情,其他關於紫蘇的消息,仍是了了。
正待此時,付海卸下一身戎裝,向其走來。“九王爺。”付海年邁,可腰板尚且挺直,絲毫不遜於年輕士兵的軍人氣質。
“付將軍。”百裏雲青背手立。
付海一臂夾著頭盔,“王爺怎麼不在帳子裏待著,這外麵熱的。走,隨老夫帳中喝杯茶。”一頭汗水,隨之便向帳中走去。
“不必了,本王在這裏待會兒,姑且欣賞一下……風景。”
話到最後連自己都沒有底氣,望眼看去,實在稱不上風景。
“這荒郊野地有什麼好看的。進來吧。”付海說道。
百裏雲青尷尬的輕咳,隨後跟上付海的步伐,邁進大帳。
屆時,一位守門的士兵疾步跑來,一手指著遠處,氣喘籲籲地喊道:“將軍,那……那個女子回來啦!”
百裏雲青頓時抓住了欲落下的簾子,猛然一揮,將其拋開,隨即便向營門奔去。
會是她嗎?他的腦子裏這樣問自己。
營門前,聚集了兩三人,其中有一點在那裏分外的顯眼,妖豔的紅衣好似那天頭的紅日。
百裏雲青跑過去,撥開人聚集過來的士兵,見那昏昏欲倒的紅衣女子。
不是她,一股失望驟然升起,似乎也降低了燥熱的溫度。
“這不是前些在營中大鬧的女子嗎?不是跟著延言逃了嗎?”
“是啊,怎麼自己返回來了?”
兩名士兵低聲咕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