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行進,坐在貨物後方車尾處的兩人都默著不言。
庭芳換下紅裝,在幾乎暗淡的隊伍裏摒去風華,但嬌白玉肌的模樣還是讓商隊裏多了一分彩。
庭芳倚靠著貨物,看向一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延言坐在其旁,也心有所想的看著另一側,隻是偶爾會用餘光向庭芳看去。
一路顛簸,稍事休整。
去年淩國屢次遭災,收成欠佳,連商隊的生意也越發難做。行路上也是艱苦。
庭芳拿著烤熱的幹餅,吃來確實無味,沒吃幾口便放下了。
延言與商隊頭領在一側商談。餘光眼見如此,心感此時卻是一個機會。
庭芳沒有胃口,又略顯困乏,便依著貨物小寐。
“姐姐……姐姐……”
庭芳被人搖醒,睜眼時,隻見是商隊頭領家十來歲的孩子,手裏正拿著一個烤熟的雞肉。
“姐姐給你,趁熱吃。”那孩子硬塞進她手裏,便跑開了。這時,庭芳才發現周圍飄蕩的香味。
庭芳回到商隊聚集處,隻見大家都其樂融融。篝火旁還有正在翻烤的肉類。
這商隊裏都是些經商人員,打起算盤來一流,可是對打野味卻是不擅長,否則剛才也不會隻吃些幹餅來充饑。除非……
庭芳發現人群之中未有延言,便環視周圍,仍是不見其蹤影。
那呆子哪裏去了?庭芳正想著,便見一人從遠處走來,待近看,正是延言,一手握著長刀及自製的弓箭,另手還拎著剛剛打回的野味。
果然是他。
庭芳與歸來的延言四目相交,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庭芳依靠著貨物,看著手中的肉食,仍是覺得無味。不是腹中不餓,隻是心情低落。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庭芳抬眼看去,正是延言,便又轉移了視線。
“庭芳姑娘……怎麼不吃啊?”
“沒胃口。”庭芳亦是死氣沉沉。
延言深吸了一口氣,訥訥道:“隊裏就有些幹餅,便打了些野味回來。本來以為你……會想吃的……要是還是沒胃口的話,可以換些別的。我還抓了野兔,烤來吃很是鮮美……你不妨嚐一嚐……要是……要是……”
“我要吃燒熊掌。”庭芳悻悻而言。
“呃……”延言錯愕,抓耳撓腮。“……這個……我隻能試試……”
“試什麼試!呆子,木頭!”
庭芳恨不得將手中的肉食扔到延言的臉上。“跟誰學的這樣哄女人!有用嘛!”
“沒……沒用嗎?”延言麵紅耳赤,甚是尷尬。
庭芳看其模樣,心裏的火氣也被那木訥的延言澆了個透。
“算了。跟你這種人較什麼勁。”
庭芳低沉地將頭埋進了雙臂蜷起了身子。不久,便聽到有人坐在了她的身旁。
“我不該那樣說。”延言道。
庭芳睜開雙眼,餘光瞟去,從縫隙中看到延言上半身。“你沒說錯。本來就是勾欄之道。”
“……你就沒有想過離開那?”
庭芳將餘光收回,雙臂縫隙間透著搖曳的火光。“離開,我又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