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雪手臂上抓著的力道鬆懈下來,讓她的內心更確定了一點。既然百裏川妥協了,她便變本加厲地將百裏川抱得更緊了。
“川,你記得嗎?小得時候,每逢冬天,在外麵待久了,你總是會握住我的雙手替我暖手。”
百裏川無奈地長出一口氣,聲音低沉,“小雪,如果你是來回憶舊時的,我便回去了。”
“不,不是,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上次,紫蘇的事情,對不起。”
是因那件事才叫他過來的嗎?百裏川心想。
“是我太魯莽了。沒有問過你,便自作主張,有些著急了。川,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百裏川心裏尋思著。
他可以原諒試圖傷害紫蘇的人嗎?
“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用再提了。”
“那你是原諒我了?”寧馨雪高興地說道。
“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百裏川決然地將她的雙手從外衣內抽出。
“川,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隨便一個奴婢便能頂罪。皇上不會追究,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發生過那件事。川,你按你自己的計劃行事,我保證以後不會給你添亂。等紫蘇有了孩子,我們就可以離開這了。”寧馨雪的眸子裏閃動著期盼的眼神,好似她多熱切盼望著那一天的到來。
“別說了。”百裏川麵無表情。
“哦,對了,昨日我與你說得參拜的事情,我想提前了。皇上也允了,明日我們便出發好嗎?”
“你定下便是。出來也有一會兒了,趕緊回去吧。”百裏川注視她的麵龐,輕聲說道。
“好。”寧馨雪頷首。“川,我先走了。”
百裏川在青鬆影成的昏暗裏注視著寧馨雪的離開,稍後便也轉身離開了。他沿著小路走回碧水宮,路上,他一直停不下來思考一個問題。
他越來越不認識從小一起長大的寧馨雪了。
如今這個不擇手段利用他的人,兒時又是以哪種心思來救他的呢?
若非有這個救命之恩在,自己對她又能有多少真感情呢?
寒風在紅牆後停滯,紅毓捧著一件厚厚的裘衣,裏麵裹著手爐,整個裘衣被暖得溫熱。紅毓不敢掉以輕心,目光直視著前方,一手捧爐一手拎著衣領,以便能第一時間展開。輕微且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紅毓心一提,立即奔了上去,溫度正好的手爐放在來人手心,旋即伸手一拉,衣裘展開,在冷意尚未有機會侵襲時,便披在了來人金貴的身上。整個過程幾乎隻是一眨眼。
暖意包裹,通體的寒意還是讓寧馨雪發抖。
“娘娘,您何苦要薄衣相見,萬一凍到您千歲的玉體該如何是好?”
寧馨雪的薄唇在漸漸恢複紅色,微微顫栗的牙關中吐出一股股白霧。“何苦?你以為本宮願意!本宮要不這樣裝可憐,百裏川會心軟,會心疼本宮?隻要他不與本宮翻臉,本宮便還有辦法拿捏住他。”
寧馨雪緊緊抱著手爐取暖,厭棄道:“哼!今日的這筆帳,也要算到那個女人頭上!”寒風一股吹來,寧馨雪不禁一縮,“先回宮,凍死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