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計劃改變,不管是否真的是紫蘇有急事,他還是趕快回宮去看看吧。
百裏川一幹人等往皇城方向趕路,隻是又多了一個人,便是那賣身葬父的女子。
脫了孝衣,一身碎花粗布的衣服,從她上了馬車便一直跪著,也不敢多言。
百裏川問一句,她便簡單的答一句。
“你可有名字?”
“桑兒。”
“芳齡多大?”
“十六。”
“可念過書?”
桑兒搖頭,“家境貧寒,不曾。”
“本王看你手上有傷,是何所致?”
桑兒看看自己手背上幾道劃痕,話裏便帶了哭腔。“我家本是養蠶為生,生計本就不好,可家父嗜賭成性。生前脾氣暴躁,每每賭輸了,回家便拿我撒氣,難免一遭毒打。”
百裏川眼眸裏的黑瞳如落在深海的一顆黑珍珠。“讓本王看看你的手。”
桑兒將手伸去,百裏川撩起她手臂衣袖卻是有幾處淤青為擊打所致。
百裏川麵沉如水,緩緩道:“以後就跟在本王身邊當個侍女吧。”
“是。”桑兒應聲。
了解了桑兒一些情況,百裏川便再無言語,眼眸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沼澤,定在窗外,黯然失色。
桑兒仍是在旁跪著,隻是偶爾用餘光偷瞄一眼坐在那裏滿懷心事的百裏川。
魏府上,百裏玥兒無心睡眠,她一直等待著府上人的通報。按照時間推算,當百裏川看到信簽便啟程回返的話,今日夜落時分便該到了,可如今入夜已許久,卻還是沒有人回來。
“果然就該寫清楚,你看,到現在了還不見七哥回來。”玥兒不禁抱怨起來。
魏岸無語,七王爺再不回來,這一切的過錯怕是要歸在他自己身上了,難免不被這小祖宗給折騰一番。
就待這時,一府役跑來通報。
“稟大人,夫人,七王爺駕到。”
魏岸聽到,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此時,玥兒已快人一步地跑了去。
“七哥!”玥兒衝著百裏川而去,可目光卻第一時間落在了跟在百裏川身後的桑兒。
“她是誰?”百裏玥兒的目光裏明顯帶著一股敵意上下打量著。
“新的侍女。”百裏川草草答道。
百裏玥兒一步置身插在了兩人中間,斜覷看向怯怯的桑兒。“七哥宮中侍女那麼多,還需從宮外領回來嘛。我府上倒是少個人手,不如留在我府上得了。七哥就這麼定了吧。”
百裏川側身將玥兒拉回身前,不置可否。“你不是有急事嘛,急到連府門都不讓入了。說你的事情。”
百裏玥兒明顯被婉拒,心中一股悶氣,白看了桑兒一眼,轉而目視自己的哥哥。
杏眼中憂心重重。“是蘇嫂嫂。”
百裏川心中一跳,麵上卻湛平如鏡,看不出任何波瀾。
“紫蘇……怎麼了?”
“蘇嫂嫂要走了。七哥,你們到底怎麼了?”
聽到“走”字,百裏川的心中緊揪了一下,手心裏頓時便冒了汗。這幾日他已經嚐試過了,深有感觸——沒有她的日子,他同樣受不了。
“以後再說吧。先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