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川察覺出異樣,詢問:“有心事?”
紫蘇將心中所想告知,百裏川卻是不屑一顧的一聲嗤笑。
“一個俾子,哪值得如此掛念?”
“芸芸是從小的婢女,自是不一樣,妾身待她如姐妹。”
紫蘇眉心微蹙,憂愁而生,看向百裏川。
“王爺,被流放的嵐家人……會不會很苦?”
百裏川停下手中動作,抬眼看那一副憂傷的神情。
“不會。”百裏川收回目光,繼續剪著。
紫蘇搖頭,“王爺莫要騙妾身。妾身聽說那裏的官吏會打人。好多被流放的人在半路就……”
“本王說不會就不會。你的那個芸芸不會那般淒慘的。”百裏川話語篤定。
百裏川更了解淩國律法及流放之地,他說不會,便暫且相信吧。
此時交談的工夫,百裏川鬆開了紫蘇的手。
紫蘇定神端看,忍不禁驚歎百裏川的手藝。
“王爺以後就算不是王爺了,沒有錦衣玉食,也不用愁找不到過活的本事。”
紫蘇的眸子裏赫然出現百裏川俊美咫尺的一張臉,她下意識將身子後傾一分。
“被你如此肯定,本王一點都不開心。倘若落難至此,本王定拉著你陪我受苦。”
話音一落,紫蘇的一支腿瞬間被抬了起來。慌神之中,百裏川已急速脫了紫蘇的鞋襪,握上了她的玉足。
紫蘇驚呼,“王爺又要幹什麼!”
“侍奉到底,雙手剪完了,怎能丟下腳。”
“腳沒事。”她試著掰開百裏川的手,他握得她好癢。
“那也要修剪一下。”
越是掙紮,越是讓百裏川的手蹭著腳癢。紫蘇舒了一口氣,將浮躁的心放下。
紫蘇一雙玉足搭在百裏川腿上,他還是那樣認認真真地模樣。
她的臉頰又燙了。她與百裏川尚是不好的夫妻,此時卻兀自羞澀難掩。
往事如昨,想起百裏川在客棧為她泡腳的事情來,與此時也是有幾分相似。
“阿川……”
腳邊一下頓挫,那剪刀險些便劃破了腳趾。
紫蘇心下也為一驚。
自己為何要喊他,還是那個名字。
紫蘇輕咬著嘴唇,不再出聲。
百裏川停頓了片刻,再次動了起來。
“嚇了本王一跳,差些本王就多了一個殘廢的妃子了。好了,起來吧。”
紫蘇穿好鞋襪,麵向百裏川的背影,訥訥而言。“妾身……又失言了……”
百裏川背手而立,王者之氣凝聚。
她尚不清百裏川的喜怒。
“……無妨,你未喊成別的,本王已經很欣慰了。”
前方傳來低沉的聲音,沉如幽穀,不過轉而話落便變了調。
百裏川轉回身,抿嘴一笑,紫蘇卻內心一顫。
“既然喊都喊了,本王就用另一種方式好好……調教你。”
紫蘇驀地一驚,百裏川揮動的魔爪已向她伸來。甚是清楚她身上的癢處,便專攻那裏。
紫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出了淚。
紫蘇喊著他的名字——百裏川,阿川。
她顧不上去多想,苦苦求饒。
屋子裏充盈著笑聲,她的,還有他的。
直至紫蘇真的笑到岔氣,捂住微痛的腹部,百裏川才放過。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匪夷所思。
百裏川於她不溫不火,她於百裏川情思難辨。
他們曾經那樣的討厭彼此,甚至拔刀相向。
此時此刻,他們卻一起嬉鬧,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