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等了許久,百裏川未來,自己又無事。倒不如找些事情做,也好打發時間。
於是乎,紫蘇動起了手。她將各類書籍分類放置並注明標簽。再想看什麼書,隻要在相應的類別按照時間的順序找下去便好了。
曾在嵐府時便是用這個方法規整,是她的父親嵐林的習慣。
書籍的分類已接近尾聲,紫蘇伸伸手臂,雖然有些勞累,但比起閑坐時的心情要好許多。
書架上的擺設花瓶有些塵土,她拿起帆布擦著,看樣子是無人打掃。
連打掃都不讓人進,百裏川在這裏究竟有何秘密,才會出現“不得擅入”的規矩。紫蘇越來越好奇了。
一個花瓶惹起了紫蘇的注意,唯獨這個瓶子沒有塵土,想必經常挪動。
紫蘇試著扭轉瓶身,驀地,一座書架側移後,出現一道暗門。
紫蘇提著心上前查探,裏麵卻是漆黑看不真切。她拿起桌上的燭燈,試著向裏走去。
借著燭光,她漸漸看清了裏麵,兩開間的地方,另設有一套桌椅筆硯。
她舉高燭燈照亮牆壁,一幅幅卷軸也隨之展現眼前。
紫蘇一怔,不禁後退一步。她有些驚呆了,其實她早該猜到的,可心裏的那股揪心之痛好似在嘲笑她一般。
不願再看,紫蘇立即退了出來,好讓呼吸費力的自己恢複一些正常。
幾個時辰以前,她竟然還以為,百裏川的轉變是因她而起,甚至還有一種滿足喜悅之感。
他是誰啊,是百裏川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對寧馨雪的愛。
可是,自己怎麼那麼傻,竟然還以為百裏川會改變。牆上的一幅幅畫像不正是一把把利刃在刺著心嗎?
她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幅,從小到大,一顰一笑,筆法伴隨著時光越來越精湛。
她甚至看到一副新作,是寧馨雪昨日慶生宴上的裝扮。
百裏川的眼裏隻存在一個人,梨渦淺笑,那便是寧馨雪。他想要奪取的女人,也是因此才讓她出現在這個皇宮裏的緣由,甚至是至今一直待在這裏的理由。
其實她若是細想,也該想到。
百裏川對她從未提過——愛。
他那種不明真意的曖昧方式,對其他人也是一樣。
百裏川那麼痛恨嵐家,倘若百裏川放棄了心裏的人,她也沒有理由被繼續留下來了。
隻有她忘了,忘了自己迎合他的初衷。
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但仍壓製不住此時的頭腦發熱。
昨夜她還因為一個吻怦然心動,為百裏川的憂傷而擔心。
她擅自將自己安排在了百裏川心裏重要的位置,可又有誰能替代!
挫敗之感,羞辱之感,她似乎都沒有臉麵在待在百裏川的身邊,他的麵前。
他一定背地裏嘲笑她的無知與愚蠢,嘲笑她怦然心動的翩然之姿。
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即便是寧馨雪的拒絕。
而她自己,本不該為此大為傷痛的,此時卻忍不住。
真的,從何時開始,她已經越險越深,身處其中而不自知。
萌生的那股感覺,感到灼痛之後才確定,原來真的是愛。
可她卻不識流水落花,一個有意,一個無情。
關上暗門,思緒仍無法平靜。書籍已經整理完畢,紫蘇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走出書房,她抬頭看向天空,冬日暖陽。真是好天氣,可她的心情卻一團遭。
紫蘇不想回煙雨殿,於是向外走去。
她很少在皇宮的其他地方走動。偶爾隻是來後花園裏轉轉,也碰不到什麼人。這偌大的皇宮裏麵,更為冷清。